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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权(2 / 4)

”,要么干脆对许穆玖说“你让着她点就是了”。很多次了,都是这么收尾的,许穆玖没有哪次是真的不依不饶非要讨说法的。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好歹算是一个已经开始读书学道理的人,父母和老师也告诉他,要“谦让”,这是对的,是道理,还曾耐心地给他讲什么“孔融让梨”的故事,引导他以此为榜样。他哪会深究背后有多少弯弯绕,他只知道这么做是好孩子,会被表扬。但是,这么做与他的意愿相违。在他心里,“让”这个字眼,就如它身后那张书页,单薄、死板、远不如属于他的一颗糖果来得实在。对了,还有更可气的。他总是被教导这样一句话——“大的要让着小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却光明正大地被许多大人奉为既定的规则,强行与他“年长者”的身份绑在一起。凭什么一定要让着她?他曾不止产生过一次质疑。在许穆玖目前已经走过的极为短暂的人生里,他还没有真正体会到那种与血缘共生共存的纽带产生的情感所具有的意义。“亲人”,在懵懂的认知下,仅仅是缺少厚度的身份。如果说有“父母”身份的人在他心里还能带来一种威严和引导的力量,那么有“妹妹”身份的人在他心里只能得到“生活在一起的‘别人’”这样的认知,丝毫没有亲近之感。所以,他不会被“哥哥”对“妹妹”的亲情支配从而心甘情愿地让着许一零,这个所谓的亲人。所以,抛开“好孩子应该谦让”的道理的束缚,他根本不想让着她。他对她积怨已久。他现在只觉得难以咽下这口气。才从高温的炙烤中走过,他本就烦躁,又恰好碰上她切断了他急于用来消暑的源头,他心里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气此时便要借着怒气好好发作一番。“我吃掉了”许一零咬着下唇,似乎也憋着一口气。她回答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像是没有底气,但这在许穆玖看来,她就是在表达: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需要做充分的解释。有时候许穆玖真不知道她是太以自我为中心成了习惯,还是说,她就是这么可恶,故意要给他添堵。他忽然想起她昨天抢了母亲分给他的鸡翅,前天抢了他新买的橡皮,还有大前天的气球,更以前的零食、文具、玩具,抢完东西的她一幅理所当然的得意神情,日复一日地在他生活里出现,各种各样的东西一瞬间都灌进思绪。许穆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东西,它们像急速翻飞的纸页,掀起风让怒火蹭蹭往上冒,许穆玖气得几乎要发抖。许一零瞥见许穆玖腮边的汗珠,心虚地挪动脚步上前,别扭地把手里最后一块西瓜举到他面前,“只有这一块了”“你!”留给自己的就这么一块?甚至都不是完整的一块!许穆玖皱眉看着瓜瓤上面显眼的牙印,一格一格,仿佛在向他挑衅,他气不打一处来。什么谦让啊、亲情啊,都见鬼去吧!西瓜块被他一掌地拍到地上,应声而碎。要不是因为许一零伸出手臂,西瓜离她远了一些,他甚至希望这个巴掌顺带着出现在她脸上。“能不能不要再抢我东西了?很烦!”许穆玖冲许一零吼道,以往积攒的怨气好像都化成了一盆水,顷刻尽数向她泼去,“一直在抢我东西,烦死了!”许一零被许穆玖这一举动吓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空着的手悬在半空。很快,她扭过头看地上四分五裂的西瓜块,嘴一撇,紧锁眉下的眼眶里涌出了泪光。不吃这一套!“又来了,动不动就哭!”许穆玖此刻根本不会觉得她可怜,明明受委屈的是他,她不过是个犯了错的坏小孩,她凭什么哭?她就是这样的人,话少,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迟钝又不讲理,一遇到问题就哭,只敢在家里作威作福,到外面去根本没有孩子愿意和她玩。也是,什么样的孩子愿意和她玩?就算他是她哥哥,他也觉得带着她出去玩是一件麻烦事,万一出了什么事,父母还会指责他。出去玩的时候,他恨不得时时刻刻躲着她走。“我没哭!”许一零迅速抹了一下眼泪,止不住哭腔,“那凭什么……我总是用你剩下的东西?!”

“什么啊?!”许穆玖被许一零这一句“她才是受害者”一般的说辞给问懵了。怎么可能呢?这简直颠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许一零这种不讲理的坏小孩哪来的资格在他面前说这种话的?反驳的话语本来已经到了许穆玖嘴边,却在他目光落在许一零身上那件印有“goodboy”字样的白色短袖衬衫时被锁进了喉咙。如果没记错,那本来是许穆玖的衣服,他长高之后母亲就把衣服给许一零穿了。衣服没坏,也不存在男女款式差异的问题,唯一违和的“goodboy”他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在此之前,小孩子穿大孩子衣服这件顺利成章的事太过自然,自然到不会引起他的任何关注。不过是件衬衫罢了。许穆玖准备继续开口反驳,脑子却不由自主地继续思考那件衬衫的事,忘记了反驳。一时间,吊扇成了客厅里的唯一声源。发现许穆玖落在自己衣服上的目光,许一零低头扯了扯衣摆,一滴还未收回眼眶的眼泪坠入衣摆,打湿了指甲盖大小的布料。“又怎么了?”穆丽菁闻声赶来,手里抓着鱼。睹见地上的狼藉,她不耐烦地咂嘴道:“谁教你们乱丢西瓜的?不想吃了是吧?”许穆玖回头对上母亲愠怒的眼神,连忙蹲下去一边捡拾被他摔得破碎的西瓜残块,一边解释:“西瓜没有了,我没吃到。”“多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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