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寻春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仅没想出所以然, 还硬生生让自己失眠了。
看了眼时间,郁寻春换上运动服,去楼下健身去了。
宴青川起床看到郁寻春房门开着,在屋里也没见到他人, 以为他出门买早点去了, 一边刷牙一边给他发消息, 让他带两根油条回来。
他喝着咖啡等了半天,也没见郁寻春回家,信息也没回。
没看见?
宴青川电话打过去:“寻寻, 你去哪儿了?”
“我在医院。”
“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 我在宠物医院。”郁寻春说, “早饭你自己解决吧。”
挂掉电话后, 宴青川收到了他发来的几张照片。
是一隻白底带黑的小狗,长长的毛一缕一缕打着结,血和泥混着,狼狈得像个脏兮兮的拖布。
这隻小狗,是郁寻春在草丛里捡到的。
他健完身顺便去买早饭,一隻泰迪凑在路边绿化带里嗅来嗅去,然后被主人强势拉走,郁寻春走到泰迪刚才那个位置时,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或许是冥冥之中, 他下意识地蹲下, 拨开了低矮的灌木丛。
小狗就躺在那里, 软绵绵的, 不仅没有呼吸的起伏,还有苍蝇绕着它飞。
郁寻春以为它死了, 那双半睁不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许久之后眼珠艰难地转了一下,哼哼唧唧的从嗓间挤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嘤咛。
它没有死,它在向郁寻春求救。
郁寻春用外套把它包起来,送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宠物医院九点才上班,他挂的急诊,医生一看就说小狗性命垂危。
它很小一团,大概只有个月,身上有许多伤痕,大概率是和流浪狗抢食时被抓咬的,但这些都不是致命伤。
重点是它应该遭遇过车祸,多处骨折,内脏破损。
且多日未进食,非常虚弱,就算遇上了郁寻春,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试试吧。”郁寻春摸了摸小狗的头。
它就那样躺着,呼吸微弱到近乎没有,但在郁寻春伸手过去时,它仍然奋力地想用鼻尖去蹭他的手指。
就像在车上,被郁寻春抱在怀里时,小狗一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郁寻春。
它在草丛里躺着等死,却在一天早上等来了属于它的心软的神。
它情况太严重,并不是简单救治那么简单,两个宠物医生商量着敲定了手术方案,做手术前,郁寻春签了一张病危通知。
以它现在的情况,甚至不一定能撑过手术。
医院给小狗建檔,问到郁寻春小狗名字时,郁寻春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这隻小狗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应该给它取一个什么名字。
有了名字,好像就有了羁绊,但如果它连手术都撑不过去呢?
“那叫康康好了,健健康康。”下班过来的宴青川和郁寻春一起蹲在小狗的单人病房外。
住院证上,小狗姓名那一栏,写着[流浪狗]三个字。
小狗坚强的挺过了手术,但麻药还没彻底过去,歪歪扭扭倒在笼子里,圆滚滚的眼睛好像只能看见郁寻春。
一旦郁寻春离开它的视线范围,它就哼哼。
郁寻春偶尔将手伸进笼子里,它就费劲地努力伸长舌头舔一下。
小狗的舌头软的,温热的,湿漉漉的。
舔得郁寻春心都要化了。
但他并没有回应宴青川给小狗取的名字。
宴青川又说:“不喜欢康康?那平平?安安?”
郁寻春往旁边挪了一步:“你别挤我。”
宴青川跟着挪一步:“我哪有。”
郁寻春无语地看着两人顶在一起的肩膀,懒得跟他较劲:“等它好了就给它找个领养人,名字还是让它主人取吧。”
“为什么?”宴青川看着他,“你不想养吗?”
郁寻春摇摇头。
宴青川:“为什么?”
郁寻春烦死了:“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脸上就写着喜欢。
郁寻春几乎一天都待在宠物医院,守着小狗做手术,守着它麻药过劲,这么耐心地陪着它,他明明就很喜欢。
“那我来领养它好了。”宴青川说着凑近,一根手指伸进栏杆里,摸了摸小狗软绵绵的脑袋毛。
它身上的毛几乎都被剃光了,只剩个毛茸茸的脑袋。
摸到它头顶,两隻耳朵自然地往旁边压下去。
它很亲人,并不排斥宴青川的亲昵。
宴青川和那双眼睛对视片刻:“那既然已经是我的小狗了……就叫春春好了。”
郁寻春转头:?
宴青川笑道:“干嘛,只能你叫春春吗?”
郁寻春:“我不叫春春。”
“也是,”宴青川道,“你叫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