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庄冬卿最初想出来的,有时候还会洗了手,稍稍的摸一摸,没办法,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牙菌斑检测剂,但也并不常用,这招岑砚问过,也学会了。岑砚已经净过了手,但这次只瞧了瞧,然后开始表扬安安。庄冬卿在盥室里听见了岑砚夸孩子的声音,混合着小崽子被糊弄高兴的应对,蓦的笑了起来。“怎么了?水温不对吗?”热水已经备好了,外加庄冬卿伤口愈合,终于可以舒坦地洗澡,这几日都洗得很勤。庄冬卿摇了摇头,只问:“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如何?”“很好啊,我还当上了管事,搁以前都不敢想。”从前六福想从商的念头现在已经悄然改变,以柳七为新的榜样了。他算术学得也不错,再一年就可以出师,到时候年龄也够了,回了封地之后,若是有这个意向,能给他历练的机会有很多。庄冬卿笑道:“是啊,我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有爱的人。有爱他的人。还有个壮得像小牛的崽子。还不改米虫生活。理想生活不外如此。庄冬卿听着外间传进来的,岑砚和岑安安的胡侃,笑容扩大。真好啊。希望一切都不要改变。冯公公奉旨坐上往杭州来的船时,岑砚得到了消息,盛武帝已经服用了新炼制出的灵丹,服下后身体大好,精神强健,近两次的朝会还多开了一阵,提了不少主意。他收到消息的后两日,李卓与李央也跟着知晓了。李央看着镜子里还带着憔悴的自己,有些可惜,“若不是耽误了,冯公公提前两天来就正好。”一旁的门客却道,“皇子此言差矣。”“某却认为,眼下冯公公来,便是最好的。”“您大病未愈,但又不至于起不来身,太过刻意,这样自然流露的消瘦和病态,才显得更真实,您觉得呢?”李央想了下,点头,“是我太急迫了,万事还需先生指点。”“皇子谦逊了,只要您有这个意思,某自然竭尽全力。”李央笑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却开始变得陌生。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舍得舍得。不舍怎么能得呢?李卓却没有李央的气定神闲。这段时间的情势几乎快要逼疯了他。外加他耳目众多,回来的消息里,还有对他更致命的。“老四为什么要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该死的,岑砚到底上报了什么?!”“这件事父皇告知老四了?老四看出来了?还是父皇派他来查,毕竟,他外祖是武将,他天然地已经拥有上京武将兵营的军心,不会再在外干这种勾当……”蓦的顿步。李卓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极不现实的猜测。但太过顺滑可怕,他竟然有些不能回神。“岑砚会不会,把这些私兵,栽给我?”声音极轻,说出来的时候,也吓了幕僚一跳。李卓以拳击掌,“老八在上京根基尚浅,老六在外两年已经不知道京城最新的形势,掌控力并不高,若是老四过来跟着调查,老四会不会试图往我身上栽?!”幕僚:“!”乍一想惊悚,但过脑子后,幕僚又放松下来,“三皇子安心,您和江南官场接触素来不多,就算是想往您身上栽,也要有证据啊。”李卓:“但我在上京的生意大,用生意和我挂钩,未尝不可。”幕僚:“……”不是,怎么陷害自己的事,思路还越捋越顺了。李卓:“杭州又全是商贾,若是鼓动几家人栽赃我,未必不行……”幕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李卓已经开始为这件事焦虑起来。
幕僚:“……”深知李卓猜忌心重,他认定的事反而劝说不动,幕僚乖觉地歇了声。李卓果然还继续推导了下去,“新的丹药已经吃了,这局并不一定要做得多精准,主要是求快,在父皇……”幕僚低头默默看自己鞋尖。换到定西王府,得到消息时,又是另一番场景。岑砚:“已经吃了?”柳七点头。岑砚还是多说了一句,“圣上就没有一点怀疑吗?”问出来的时候心情很复杂。柳七看了岑砚一眼,低头道:“说是,求长生不老之道。”岑砚笑了。很难说是觉得荒谬,还是觉得果然如此,猜准了盛武帝的心思而发笑。“长生不老……”“永登极乐……”哪怕世间真有长生不老,岑砚也不相信一个帝王能办到,仙家修心,人间帝王却是整个世间的风暴眼,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太多太多的人。“这不是欲望太重的人可以追求的。”岑砚轻声道。其实岑砚进京,一直同太子一道,养在盛武帝跟前,说是盛武帝教养长大的,也不为过。柳七知道岑砚对盛武帝的感官很复杂,此时也不多言,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岑砚。晚一点庄冬卿也知道了,因为岑砚有事问他。“这种状态不能持久吧?”庄冬卿犹豫了一下,点头。岑砚没看他,却好似笃定他知道一样,问:“所以,到第几颗,会不好呢?”庄冬卿斟酌着道,“你知道,修仙里,有淬体一说吗?”岑砚笑笑:“我还是看过些杂书的,卿卿。”那就是知道。庄冬卿:“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加大剂量的时候。”“淬体有个排浊的过程,到时候,陛下会……”岑砚懂了,“为了加快过程,而加量?多服食?”说完又摇头,“仙丹”又不是什么大街上的东西,“应该是缩短服药时间吧。”庄冬卿真心:“……你好聪明。”仿佛看过原著的不是自己。岑砚却笑了起来,“过誉。”还用起了谦辞。笑罢岑砚又道:“过段时间,四皇子也会来,协助调查。”庄冬卿:“派他?”老三老六都在,要是还来一个,皇子开会啊?岑砚:“不过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还有别的选,陛下也不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