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
年纪一大把的郑国公扯起闲话来一点没有背后八卦别人的羞耻,侃侃而谈的就像是街头巷尾的嘴碎妇人。
“他的夫人向氏极爱热闹,且总喜欢当月下老人拉红线,所以常常举办宴席邀请朝中皇亲贵族,达官富商的男女家眷,想法设法的给人牵线搭对!听说经过她的手配成的夫妻少说都有二三十对了,好多官员都因此多多少少的与她有点情分呢,上上下下的便卖御史几分薄面!”
“啊……难怪每次刘元身边围了不少的官员与他说话,人缘好的很。”听后的帝渚醍醐灌顶,连连点头。
洋洋自得的郑国公抬手送了一口浓茶入喉,复是大笑:“那些都是希望他的夫人能帮自己的儿女子孙拉亲的,有的还是为了自己呢!”
帝渚偏了偏头,付之一笑。
“诶,满朝都是求着人的,唯有皇上,哈哈,别无所求,耳边清净!”说完,郑国公边笑边啧啧两声,不无感慨。
他的话里暗指他人,帝渚一听斜斛倒酒的手一顿,遂若无其事的平静倒了满满的一大碗酒,再几口咕噜喝下,喝完放下时,面色纹丝不变。
瞧着那满满一大碗酒迅速干脆的入了她的喉咙管,酒是陈年好酒,劲道很足,有着三杯醉牛的外号,非是贵客不可拿出来款待。
就算贪酒之人,喝下美人巴掌大小的一杯下去就面红耳赤,口齿糊涂,所以皆是浅尝即止。
可郑国公瞧着帝渚闷不做声的喝下一碗后竟是眉毛都不动一下,已是惊奇的砸吧咂嘴,又见她倾斛欲倒一碗,怕她把自己灌醉了。
他忙好声劝道:“殿下,使不得,这酒劲大,就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喝啊。”
“国公安心,本侯长这么大,还从没喝醉过呢。”帝渚垂眼,低低的笑,“边疆的烈酒烧刀子灼喉烧心,俗称一口天明,还不是被本侯当白水饮。这点酒又算什么?”
即便听她这么说,郑国公还是担心不已,便苦口婆心的劝她:“烈酒伤身啊,殿下,今后还是少饮吧!”
“唔,本侯都喝成习惯了,要本侯少喝,这有点难。”帝渚认认真真的回答他,“不过国公说了,今后本侯会注意点分寸。”
郑国公是真心的关心她身体,人家给予真心,她也不能辜负一腔赤忱。
见人是一劝就通的好性子,比之前那偏执到只认死理的气人模样要好上太多,纵使这效果不尽完美,但结果已算可以,于是郑国公满意的笑了。
看他笑,帝渚跟着笑了一笑,再倒了一碗酒,这次就倒了半碗。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间歇喝两口酒吃两筷菜,悠闲惬意的认为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又聊了半刻,帝渚端起酒碗慢吞吞的往嘴里送着,余光偶然瞥见了斜处墙下的有块花墙。
入秋时节,那黄藤绿萝竟也未有枯萎,沉甸甸的爬满墙壁,而墙上开满了娇花艳朵,层层叠叠的花瓣,拥拥簇簇的,红白参粉,互相衬着,煞是美丽。
对花不熟悉的帝渚认不出是什么花,只觉得好看就多看了两眼,顺口夸道:“那花真好看。”
“花?”郑国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后莞尔一笑,“小老儿老了,眼睛不大中用,殿下是瞧着哪种花好看?”
帝渚不懂他为何要较这个真,不答反问:“花儿不都是好看的么?”
“殿下此言非也,有些花儿远远瞧着好看,但你靠近时臭不可闻,有些花儿闻着香,但花瓣上含有剧毒,沾之即死。”
郑国公平和静气的喝了口茶。
“还有些花儿,瞧着好看,闻着也香,也没有剧毒,但若是你贪慕它的美丽想去折下来时,却没提防那花根上有倒刺,扎进皮肉里极难拔的出来,可不拔又疼痛伴身,时时记着,看着,念着,比起前面的更叫人心烦意乱,又爱又恨。”
帝渚听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这便是所谓的肉中刺,眼中钉了?”
“不错,遇上这样的花刺,就算再美丽芬芳,也让人厌恶排斥,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郑国公看着她,似笑非笑,忽是抬手指向了那花墙的一角,笑道:“殿下,你看那块花经,那花儿叫做垂枝红千层,是不是漂亮鲜艳的刺眼?周围的花儿是不是都争相拱着它?”
帝渚放下酒碗随之看去,见那花朵繁多簇簇,红艳胜血,哪怕卷缩在不起眼的墙角,可一墙粉黛皆是被之比下,显得黯然无色。
帝渚皱了皱眉,反驳道:“好看是好看,但它附近并未有其他的花。”
“那花儿后面的墙是中空的,后面碧翠柳枝遍布,无数细花骨朵就藏在它的身后。凡人爱色,追慕美好,花儿亦是,它们觉得谁更好,谁更值得追随,它们就会默默跟随在身后,虽不显眼,但确实存在。”
郑国公原本慈爱宽善的目光突变,变得犀利,睿智,直直迎面射来时,似能穿破一切障碍迷雾,射进人的心坎里去。
可他面上的表情仍是不变,似笑非笑,别有洞天:“难道因为殿下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