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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唐奕生第一次有交集的那个时候,梦中右脚上的疼痛感清楚地传递过来,将他痛醒。
「醒了?」那听了十几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莫武眨了眨眼,看见唐奕生坐在他身旁,头发有些凌乱,还穿着早上那套西装,笑容没了,看起来有几分阴沉。明显心情不好的模样,却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但他连生气的样子都令人着迷。
记忆渐渐回笼,莫武想起自己在案场中搬运板材跌倒的事,当时他从楼梯上滑落,板材直接压在他身上,造成他右脚骨折,当时两个年轻后辈都慌了,还是他指挥叫他们叫救护车和连络老闆。
到了医院又是一阵兵慌马乱,他的老闆兼师父——陈火言脾气暴躁又出了名护短,一看他受伤就生气的抓着两个后辈开始骂人。
从后辈口中了解原因后,又对随后赶来的设计师霹歷啪啦骂了一顿,让他一个受伤坐轮椅的人还要忙着安抚劝和,免得陈火言被医院请了出去。
接着又是看诊、又是作检查等报告、等开刀房、签了一堆医院的单子……因为混乱他没时间联络唐奕生,直到现在开完刀送到病房后醒来,才发现唐奕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联络,其他人似乎都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
唐奕生平常话很多,但生气的时候反而不爱说话,让莫武很难知道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他不安的看着唐奕生,问:「你怎么过来了?」
唐奕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像他问了个蠢问题,随后将一个大包包放在他身上。
「看看还缺什么要用的,我明天再给你拿来。」
莫武打开包包,是一些毛巾、盥洗用具和内衣裤,唐奕生细心地将住院需要的东西都带了过来,但自己显然因为太过匆忙连衣服都没时间换过,就赶了过来。
莫武为自己总是麻烦到他而感到愧疚。
「这些很够了,谢谢。」
「嗯。」
唐奕生神色冷冰冰的,看起来还在生气,却没有马上离开,让莫武想起初认识的那时候,唐奕生总是冷漠的一张脸,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自从那天一起蹺课后,唐奕生开始会来找他,也莫名其妙地黏着他。
像隻野猫,神情冷淡,却是到哪都跟着,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饿吗?」唐奕生又拿出一个便利商店买的袋子,把麵包和饮料放到他面前,「太晚很多店都关了,只剩便利商店,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完刀出来,也不知道你开完刀能不能吃东西,所以买麵包比较方便。」
唐奕生解释,虽然表情还是不太高兴,但行为一如往常般体贴。
「谢谢,又麻烦你了……」莫武接过麵包,满怀愧疚。
唐奕生弯下腰,亲了亲莫武的脸颊,说:「我说了好几次,对我不用那么客气。」
亲暱的举动让莫武红了脸,随即警戒的看向周围有没有人发现。
幸好同病房的人似乎睡了,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且帘子也被拉起来,除非被人打开,否则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干嘛。
这让莫武松了口气。
唐奕生注意到他的样子,眼神略有不快,但没说什么,只是要他快点把麵包吃了。
莫武打开袋子,将麵包咬上一口,然后以眼神讯问唐奕生,唐奕生凑了过来,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从以前唐奕生就很喜欢吃他吃过的东西。
莫武想到麻醉昏睡时做的梦,那是他第一次和唐奕生说话,天知道那时他有多紧张,国中三年一直都只能远远看着的人,突然有了接近的机会,他觉得整个心脏都砰砰的跳个不停。
那天他们在枫林大道上不断地向前奔跑,多希望那条路没有尽头,他可以和唐奕生一起跑下去,可是他还是在路上摔倒了,右脚踝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忽视,即使他努力想忍耐隐瞒,身体依旧不听使唤。
他摔成了狗吃屎,模样十分狼狈,他不想让唐奕生看见,最好唐奕生就这么往前跑不要回头,就不会发现逞强又自食恶果的他。可唐奕生往前跑没多久就停下来,回头拉了他一把。
「你们平常蹺课都去哪?」唐奕生扶着一拐一拐的他问。
他很快的举出许多他们蹺课会去玩的地方,唐奕生都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的看着他的脚,莫武这才后知后觉的会意过来唐奕生拐着弯要他找地方休息。
莫武想了想,决定邀唐奕生去他认识的大哥家里。
那位大哥在莫武小的时候,住在他家的隔壁,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大家都叫他力哥,他也就跟着喊了。
那时他的父亲喝了酒会打他,母亲因受不了父亲的家暴很早就拋下他们父子离开,他对自己母亲几乎没有印象,一直以来都是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发酒疯打他的时候他根本无处可躲。
只有住在隔壁的力哥对他伸出援手,在他没东西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