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是frederick给自己定下的放纵期限。
frederick从小就不是一个会轻易沉迷于某样东西的人。
他可以从任何事中轻易抽身。
17岁,他第一次做爱,对象是他的继母。
在父亲出差的一个夜晚,继母来到了他的房间。
他顺水推舟地与她发生性关系。显然年轻的身体更能满足这个年轻女人的情欲。而父亲已经老了。
在将阴茎插入女人身体的时候,他终于不再对性感到好奇,而是有了真实体验。青春期的躁动被安抚。与此同时,他对于母亲的眷恋也意外的减轻了不少,那个渴望母爱的孩子消失了。他看到那个站在阳台上望着母亲的男孩说:再见。
在与继母做爱的时候,他更多的想到父亲。
父亲与母亲也是这样做爱的吗?他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吗?只是为了释放情欲,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意愿创造生命吗?如果没有爱也可以创造生命,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孩子是爱的结晶?这就是你们所宣扬的父爱和母爱吗?爱、谋杀、骗子、谎言、凶手、罪……这就是原罪,这是你们的原罪。神会怎么看?如果神真的存在,神爱世人……
对于性爱的兴趣消失得比他想象的快。
事实上,做了几次之后他就对继母产生了厌恶,并发现这种厌恶在朝其他女人蔓延。
那个女人唯一留给他的习惯是玫瑰香氛。在之后的几年里,他再没见过那个女人,但时不时想起她。这种感觉与喜爱无关,更像是提醒他愚蠢的童年,以及那可笑的对爱的渴求。
父亲与日本女人的婚姻很快结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他与继母的私情,而他没有丝毫不舍。在进入全美前十的高中读书后,他发觉自己的内心越发冷漠。身边的狂蜂浪蝶太多,同学的女友已经换了一打,他却再没燃起13岁时那样的渴望。
他也交往过几个女友,共同点是她们都喷玫瑰味的香水,或者,亚裔。
与那些在美国女人面前羞怯自卑,从而幻想东亚女人娇小玲珑、顺从听话的男人不同,他只是会在厌恶所有女人的同时,觉得亚裔女人稍微顺眼那么一点。
在交友方面,倒是与常人没什么不同,他完美地伪装成一个品性优良、谈吐得体、风度翩翩的绅士,他的口才不错,在从哥大金融系毕业后去了华尔街工作。父亲从名下划了一笔财产给他,暂时没有放权给他的意思,他也无意试探。母亲也不甘示弱,分了比父亲更多的财产给他,像是一场比赛。
但他们两个没有人关心他的内心世界。
也许是因为盎格鲁-撒克逊的血液里,生来流淌着卑劣的因子。他迫切需要什么东西填满空洞的心,尼古丁、阿片类药物、靶场射击,所有能麻痹人的事物,他都尝试过。
joyce是一个美丽的菲律宾女孩,作为一个香烟店的售货员,在他第一次到柜台结账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
毫无疑问,她自愿跟了他。
他带她去全美旅行,在风暴骤起的邮轮上品尝葡萄酒,在南方炎热的阳光下冲浪,在长岛的日落里纵情歌舞。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宠爱,这个女孩真的以为他爱上了她。
所以,当她用一个微小的举动激怒了他时,她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
“我只是在打扫书房,eric,我并不是有意要打开那个柜子……”joyce跪在地上哀求,爬到他的膝前,企图获得他的原谅。
冰冷的枪管被绒布擦拭,子弹一颗一颗压入弹夹。他还在耐心地问她:“我再问一次,你打开那只箱子了吗?”
女孩的眼睛充满恐惧,说不出话来。
他失去了耐心,亲手对着她的胸脯开了枪。
拥有丰厚脂肪的胸脯弹了两下,迸出的血花像是一朵真正的花,在绵纶布料上绽放。
被他的手下拖走时,女孩的嘴唇还在翕动,发出微弱的声音,仿佛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地板被拖出一道深红色的尾迹,好像画出了一个血红的叉号。
爱情,他从不靠这东西活着。
华裔女孩的黑发被夜风吹拂到他脸上。棕榈树的叶子在窗外闪动,拉出一道道鬼影憧憧的印记。
电视上播放着百老汇的歌剧,信号时断时续,屏幕上不断出现雪花。他只好去换了屋顶天线的位置。
“真没意思,还是听收音机吧。”她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拨弄着收音机的旋钮,睡裙下赤裸的腿胡乱地摆动。
晚间的节目并不多,她只好听了一个小时的睡前故事,中间还插播了几条迪士尼连环画的广告。
“听到格雷特逃出糖果屋,我就去睡觉。”
她完全忘记了明天还有经济学考试,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不会给你打高分。他说。
她哀嚎一声,关了收音机,跑去书房复习课程。
等他也走进书房时,她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
“你不要过来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她看到他就脸红,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