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妮思维沟通,劝慰她。最后,达芙妮松开了黛安娜的手,对弗伊布斯重重哼了一声,收回精神体。达芙妮转身和她的哨兵去了一个较远的地方。黛安娜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那样好粗鲁啊,弗伊布斯。她在他脑海里说。要是黛安娜走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弗伊布斯冷哼一声,退开一步,躲开她的触碰,切断她的思绪入侵。黛安娜看着他,这次没有碰他,而是选择开口说话:“如果你愿意对达芙妮友善一点,达芙妮也会对你友善的。”他感觉很烦,黛安娜又是在复述小时候艾达那一套:怎么和别的孩子搞好关系,交上朋友啊?对他们友善,他们就会对你们友善,然后你们和他们自然而然就交上朋友了。不是这样。首先:他不耐烦对这些残次品友善;其次……在他们不远处,另一个正在做热身的女孩突然转过头,对黛安娜大声说:“达芙妮不会的,黛安娜!弗伊布斯对她的哨兵做过那种事,达芙妮永远不会对他友善!”黛安娜咬咬嘴唇,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照本宣科。白痴不再说白痴话,是很好。但是……“贝罗娜,”弗伊布斯看向黑头发的女哨兵,“关你什么事?”
……但是自己小时候犯的蠢被人明明白白强调一遍,就让他不爽了!虽然贝罗娜没说是什么事,但在场大家全都知道那种事是哪种事。这件事作为反面案例公布给所有人特别是小哨兵们:孩子,记住了,永远不要学弗伊布斯,把自己的精神触须伸进别人特别是另一个哨兵的脑子里——你不是向导,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其实弗伊布斯觉得也不是很严重,奥瑞恩就在医疗观察室躺了三天而已,也没留什么后遗症。你为什么这么做?赫尔海姆问他。他撒谎,告诉赫尔海姆他好奇哨兵插哨兵会发生什么。他不想告诉赫尔海姆,他是想试试能不能像向导那样,想和谁偷偷说悄悄话就能和谁偷偷说悄悄话——达芙妮这些向导这样说话不是被教授的,是他们自己自然而然领悟的,达芙妮给它起了个很酷的名字叫“心灵入侵”,弗伊布斯这些哨兵拼了命也想学“心灵入侵”,最后他们能做到的只是建立联结后,把信息灌进自己向导的脑子里——没联结就不行,所以哨兵和哨兵就不行。但是弗伊布斯想试一试……他说服了奥瑞恩陪他试,但是奥瑞恩和他精神力有点差距,最后他没什么事但奥瑞恩躺三天……赫尔海姆教训他以后用实践来解答自己好奇心前先在实践前向研究员请教一下基础的理论知识!“嘁,弗伊布斯,”贝罗娜对他做了个鬼脸,“你自己做的蠢事,还不让人说?”“不想让我对你也做一下,就闭嘴,‘九十六’!”弗伊布斯也做了个鬼脸。“别以为我怕你!我的精神力和你差不多——”女哨兵从来不甘对他示弱。“比我弱就是比我弱!”弗伊布斯更不甘对任何人示弱。“那有什么了不起?!同样层级,成年以后谁高还不一定!”“别想了,‘九十六’,我是完美的‘一百’,永远都是,你是不完美的‘九十六’,永远都是——”他们的教官拍拍手。“好了好了,孩子们,别吵了,该联结联结该热身热身,再过两分钟我们开始今天的协同训练。”弗伊布斯放下手臂,抓住黛安娜的手。一个联结很快做好了。弗伊布斯……黛安娜在他的脑子里说话了。他以为她又要继续说他对别人好粗鲁,不应该这么粗鲁,心里划过一丝烦躁。没想到,黛安娜想说的是:好久不见,你受罚了吗?哪有好久,刚过去五天而已。弗伊布斯回答说。接着他告诉她:我没有受罚。你受罚了吗?没有。黛安娜回答。随着这个回答,弗伊布斯感觉心里有个持续很久的紧张情绪消散了——在它消散时,他才意识到它的存在。年轻的哨兵心里一阵不喜。他明白,又是所谓的哨兵对他百分之百匹配的向导自然而然产生的生理反应。他自己可不想担心她。要是没有这些生理反应,毫无疑问,他不会担心她。博士说我那时候服从你,是对的。黛安娜继续告诉他。是啊,这是他们的制造者提倡的很多条准则中的一条。什么向导应该服从她的哨兵啊,哨兵应该保护他的向导啊,属于彼此的哨兵和向导应该相爱啊,时时刻刻把对方放在心上啊……弗伊布斯对这些准则的感觉就是,好无聊,他一点也不想遵照着执行,除了向导应该服从哨兵那一条——这条对黛安娜特别好使,每次他需要黛安娜辅助他做点什么,黛安娜因为这句话,都会服从他。那博士说你哪里错了吗?他提问,希望跳过黛安娜说废话的阶段,早点获得更有价值的信息。博士说我不够讨你喜欢,我应该更努力,在你面前更可爱一点。黛安娜回答。然后她皱起眉,问他:弗伊布斯,你怎么了?白痴。弗伊布斯心想。赫尔海姆是个白痴。他们全是白痴。而一副困惑的模样看着他的黛安娜是所有白痴中最白痴的那个。你好吵,弗伊布斯……课程快开始了,最好还是……不等她组织完想法,他就平静了,用时不到一秒。达芙妮觉得他被看重,是因为他精神力高;贝罗娜觉得他被看重,是因为他是“一百”。弗伊布斯认为,他们都错了。他被看重,是因为他总能完美地控制住自己,去达成他被告知的目标,任何目标。教官宣布准备时间结束,训练课程开始。弗伊布斯专心听着教官解释这次课程的内容和需要完成的项目,突然,脑海里滑进一条不属于他的思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