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主持人和宾客们讲完开场祝词,紧接着就轮到全场最受注目的仪式──美人现身。被侍女们带上舞台的织女穿着一袭洁白的西式新娘服,轻柔微透的礼服衬托出曼妙的好身材,外罩的朱雀天衣随法力飘动于半空中。眾宾客都被这幅彷彿神明降临、仙女下凡的画面吸引,深深着迷于她的美丽。正和西番聊天的牛郎也因为她的出现停止了谈话,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她那儿去。织女本来就是天帝的女儿,自然拥有仙女等级的美貌。「我说牛郎啊,你觉得织女如何?」西番察觉到牛郎的分心,刻意问道。牛郎故作镇定地拿起服务生手中的酒,「她是眾所皆知的美人。若问起我,我不仅要讚叹她的美貌,可能还会求您将她赏赐给我。美人谁不爱呢?您明明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哦?」西番将杯中红酒饮尽,「我还以为你会找理由推辞,好让我相信你是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我。」牛郎瞇起眼睛对他微笑。说来也怪,魔眼可以通吃男女妖精,可就是没办法诱惑西番,「说实在的,比起美女,我更想得到神器。我还等着您论功行赏,把玄武盔甲赏赐给我。」西番仰天笑了几声,似乎很佩服他爱神器不爱美人的决定,「我已经赏赐白虎神兽给你了,要是连玄武盔甲都给了你,哪天你起兵反抗,岂不是得不偿失?」眾宾客尽情欣赏着舞台上的织女,西番与牛郎却在言语间起了点小摩擦。但这并不失西番的好兴致,因为待会儿他就能掳获美人归,那还是屡建功绩的牛郎失忆前的恋人。对素来爱看好戏的他来说,这恐怕是几年来做过最有趣的一件事了。此外,得到织女,便能将朱雀天衣佔为己有,手上的神器就比牛郎多了一件,再不必担心他反抗。台下的西番打着如意算盘,忽听簫与古箏柔美的旋律从舞台上传开。想不到织女不但是位美人,还是才貌双全的才女。宾客们听得如痴如醉,甚至专注到拋下手中的餐盘与酒杯,只为更专心地聆听她的演奏。而后,伴着玻璃破碎声,他们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西番惊讶地看着倒地的服务生,昂贵的红酒从破碎的酒杯中渗出,酒水漫延到他脚边。他退后几步,马上醒悟过来,这首曲子的旋律能够催眠听者,若演奏者拥有足够强大的法力,让在场所有人都睡着也不是难事。百位妃子接二连三地倒下,簫声越发沧桑,没倒下的人也开始悲伤地啜泣。明明是欢乐的婚宴,场中却漫起悲哀的气氛。近千名宾客不是倒地昏厥就是哀伤哭泣,连守护国王的战士们也没了斗志。放眼场内,还能勉强继续站着的西罗国人,就只剩下西番了。织女优雅地坐在古箏后,协同一名吹簫的美男子,共同演奏这首悲伤的催眠曲。上官星并不受乐声影响,一看清舞台上的男人,立刻往那边衝去。即使接连被满地的宾客绊倒,仍然不放弃地往前。来到台前,仰望吹簫的男人,那双冰冷的眼睛是如此熟悉。先前没能说出的话霎时全都挤到了嘴边,一时之间却不知要先说哪句才好。怔怔地站在舞台下,他望着半透明的红莲。随着旋律结束,那抹身影跟着消逝,台上只剩织女与倒地不醒的主持人。此时,外头起了一阵骚动,负责守卫高塔的士兵传来紧急讯息,「有洪水!洪水正直逼而来!」雪上加霜的警讯让西番的如意算盘破碎,登时也软倒在地。牛郎不失时机地拔出腰际佩刀,刀尖指向他,「把玄武盔甲交出来!」西番终于确认了,牛郎为何一直待在他身边,「原来你已经恢復了记忆!」这话传进正从身上抽出一綑绳子的织女耳中,不由一愣。她原本想直接把牛郎五花大绑地押回去,听西番这么说,禁不住想起前不久女扮男装混进浴池帮牛郎洗澡刷背的蠢事。倘若他压根没失忆,那一段经歷不就成了以后时时要被他拿出来说笑的蠢事?萝乐娜跑过来拉住织女,牛郎控制了西番的行动,她可不想错失大好机会,「织女,你还是先和我们到旁边躲一下吧!」无奈织女的力量太大,即便萝乐娜使出全力,仍无法拉住她。织女双手颤抖,绳索跟着她一起抖动,想到之前种种,羞得更想把牛郎綑绑起来,避免糗事传开。万一牛郎被她的蛮力杀死,她就跟着一起死算了!「织女,快跟我来啊!」染了黑发的萝乐娜引起西番的注意,眨眼的工夫,看似落入下风的他竟然从牛郎面前消失,瞬间移动到至少十步距离以外的萝乐娜身后,拔出小刀架住她的脖子,「哼,身为西罗国的国王,我怎会不知道牛郎是假装失忆?为了今天这场好戏,我还特地让这些没什么能耐的傢伙都进入会场,好让你们以为计谋成功,降低警戒心。可知道你们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是什么?」「娜娜!」西番机灵地接住从后方飞来的餐盘,一百八十度转头,瞪着从厨房方向奔来的莱恩。小刀更接近萝乐娜的咽喉,白皙的肌肤被画出一道血痕,「最大的错误,就是让红龙国有能力的重要人物全聚集到西罗国来,中了我的声东击西之计。」花月一下子意识到什么,以手摀嘴,「茶叶师傅……」想到了待她如父的老师傅。西番勾起笑容,「没错,现在的红龙国应该已经陷入了火海。在你们想办法打败我的同时,你们的同伴全都成了地下冤魂,将陪伴我落入地狱!」
洪水来势汹汹地灌入西罗国,眼看便要涌进城堡。西番不顾妃子们的安危,把萝乐娜推给莱恩,自己一跃跳上天花板的樑柱,卸下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