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喜欢的味道。”喜欢的味道?许穆玖狐疑地盯着低头洗碗的许一零。又甜又苦又酸的怪味?她喜欢这个口味?还是说……?她指的是,“喜欢”的味道?她又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的呢?这次是他多想了吗?他多希望不是,可他又害怕是。“呕……”穆欣研又试着喝了一口,还是接受不了,“太难喝了,怎么办啊?”怎么办?是他来回答,还是她来回答?他们谁都没有先说:不好喝,那就倒掉吧。许穆玖最后没有回答。转身离开厨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舌间好像就弥漫着那种又甜又苦又酸的怪味。把两碗汤端到阳台之后,许穆玖看见穆欣研一个人两手空着从厨房出来了。不知怎的,他有些急切地上前,尽量压低声音问她:“姐姐让你把那碗汤倒掉了吗?”“没有,”穆欣研摇了摇头,“她说不能浪费,就自己喝掉了,我看她被难喝得脸都皱在一起了。”听完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在因为紧张而心慌,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许一零从厨房出来,许穆玖那个勉强算作担心和不解的表情印到她勉强算作疲倦和委屈的眼睛里,他们对视了一眼,许穆玖的视线跟着许一零的视线落到母亲的方向,然后,他们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再对话。晚上。吃饭的时候,许一零和许穆玖跟着穆丽菁坐在了最里面的一桌。许一零的左边坐着穆丽菁,右边是挨着她坐的穆欣研,许穆玖则坐到了她对面。主动提出倒酒的是大表叔,然而最里面这一桌基本上没人喝酒。舅舅原本想喝,递出杯子的时候被舅妈一把拦下:“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家,明早欣研还有钢琴课呢!”他只好讪讪地缩回手。“大玖,你马上都二十了,喝点啤的总没事吧?”表叔转移了目标,“你把杯子递给我来。”“额……不。”“怎么,是你爸妈不让你喝?你以后走社会可要学点酒桌文化啊。”“发什么癫啊,”表婶拍了下他的胳膊,“要喝酒找隔壁桌喝去,这桌不喝酒。”许穆玖见母亲有所动摇但并未开口阻挠,于是他递出了自己的杯子:“我喝吧。”好喝吗?不见得。啤酒的口感喝起来和可乐很像,但没有可乐的甜味和香气,更何况啤酒入喉的时候和鸡尾酒一样,也带着那种他并不是很习惯的属于酒精饮料特殊的灼热感。但是他得喝,仅仅是因为他想打破自己在别人、尤其是父母面前不能碰酒的限制。他还想在未来打破更多的、一些从小就在他身上积累的限制,否则他那份追逐“自由”的心情就无法得到满足,虽然他根本不清楚那所谓的“自由”到底有什么价值。勉强地喝完了一小杯啤酒之后,许穆玖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橙汁。像这样的餐桌上从不会缺少谈话的声音,那种一个人隔着桌子和对面人的大声谈话是一张桌子上谈话声的主要来源,中间还会夹杂着左右的人的窃窃私语声。服务员端上来一大碗酒酿圆子,转到许一零面前的时候,许一零无动于衷。“咦,零零?”转转盘的小姨问道,“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小圆子吗?”许一零笑着摇了摇手:“我吃不下了。”不想喝甜汤了。许穆玖闻声看向许一零,这时,大表叔的声音突然响起:“大玖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聊着聊着,话题到了他身上——“大学好好学,以后找个好工作,下一次我们再吃你的酒就是你结婚的时候啦!哈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心一沉,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思考规划中让自己的未来和“结婚”这个词有所联系了,他能畅想个人发展的路线,而婚恋的发展前景是一片空白,是他的恐惧让那条路在大雾中隐没了。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他不需要思考那一部分,他不用在乎,他可以将自己这样的做法看作“逃避”,自然也可以告诉自己那叫“洒脱”。表叔的话提醒了他,让他意识到,表面的自己看起来是一个和大多数人一样、在未来会结婚的人。结婚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他很久没有想象过了,但这其实并不难想象:他的身边会有一个从法律和道德角度来看都十分合适的人,他们一起去各张桌子的位置敬酒,昭告认识他们的人,他们是对彼此来说最有资格并肩的人。那是另一个可能的自己,此刻的他对那样的自己有无法迭加的排斥。他没有回答,只是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脸上的肌肉像是生锈的机械,怎么也扯不出笑来。他的目光在桌面上慢慢挪,挪到许一零的方向,将眼睛观察的范围只定在她的手上,没敢看她脸上的表情。她在剥虾。她难道没听到吗?可刚才那样的声音,她怎么可能没听到呢?他忍不住抬眼,发现许一零脸上的表情没有异样。他不禁有些失落,可他转念又想:没反应不是正常的吗?他希望她有什么反应呢?“他才上大学,好好学才是正事。现在跟他说结婚还太早了吧。”母亲回答道。“不早了,姐,”舅舅说道,“上大学可以先谈个恋爱了,起码多认识点朋友。看我和何娜不就是在大学认识的嘛。”“哼,瞧你说的。”舅妈嗔了舅舅一句,“你大学的时候可不是和我谈的,还是毕业了之后追的我。”“说那些做什么?我最后娶的只能是你嘛。”“唉,”母亲摇了摇头,对许穆玖嘱咐道,“谈恋爱这个事我就不特意管你了,反正你记得,正事为主,还有,注意点分寸。”“嗯……”许穆玖点了点头,期盼这个话题赶紧过去。晚饭结束后,其他人基本上都准备走了,小姨则留下来帮母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