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真的很可恨。
十几年前对余欢是这样,十几年后对林星辰也是这样。
可他现在却来劝余欢收手,否则要告诉父亲让父亲来惩戒她。
余欢觉得好笑,她这个大哥应该很怕父亲吧,不然怎么还会有人三十岁了还要告家长?
“大哥您觉得,我以前在蒋家经历过那些事后,还会怕父亲吗?除了把我送到林家这一件事以外,他对我来说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
“还有啊,十四年前,我被推倒撞在秋千上头破血流的时候,我记得大哥你当时就在楼上看着,为什么没有劝他们收手?十二年前,他们逼我吃狗食,把我的小白活活打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看着?十年前,我被关在学校卫生间里跟一条蛇过了一晚高烧不断的时候,大哥你知道之后,有劝过他们收手吗?我在蒋家的那六年,每一天在被他们欺负的时候,大哥您,有想过一秒钟要劝他们放过我吗?”
“那么多日日夜夜,您从来都只做个高傲的旁观者,为什么现在不继续当好你的旁观者呢?”
“呵,我知道的,您从来都瞧不上我们,你自诩为蒋家承认的正房蒋太太生下的大少爷,当然瞧不上我们这些私生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父亲为什么会准许我们这些私生子的存在,甚至准许我们进入蒋家的大门。”
“啊,”余欢故作夸张的惊讶:“您不会到了现在还天真地相信你母亲说的鲶鱼效应吧?真是可笑至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母子还相信什么嫡长子继承制呢?就算是封建时代都知道胜者为王,择贤而立,您不会在国外读了几年书就不懂这些吧?”
余欢小时候的确不是个好孩子,她总爱偷听别人说话。可正是她偷听到的那些秘密让她活到了现在,还有资本站在这里说话。
“我们那尊贵的父亲啊,他从父辈那里继承的偌大的家业,他辛辛苦苦地维持它发扬它,他怎么可能会让这份荣耀毁在自己手里?他一定会为它选择一个最优秀的继承人。”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的吧?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忌惮蒋喆了。虽然他现在还没进过蒋家的大门,但谁又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成为这蒋家的主人呢?”
余欢苦口婆心地劝了蒋瑾半天,毕竟她也不希望蒋喆赢得太轻松,她想看狗咬狗来着,可她高傲的大哥还是没信她,或是信了她,但实在是太愚蠢,还是去跟父亲告了状。
可其实,他们的父亲,在南城手眼通天的蒋家家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孩子们发生的事,可只要没挑战到他的权威,他才懒得管,他更乐意看他们龙争虎斗。他的孩子,一定不能差。
所以,大哥这一步实在走得错误,只有打架输了的孩子才会找家长帮忙,而打架输了的孩子也许能够得到家长的补偿和对方的道歉,但永远得不到胜利。
余欢用自己远离南城的条件换到了蒋家的大换血,真的太值了。
那天,她时隔十年再踏入蒋家的大门,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进蒋家了。
在书房里,她的父亲看着她,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他有些想念有些喜欢但也只是有些的人。也许,是她的母亲。
对蒋博瑞这样的人来说,“有些”就已经很多了,至少,对余欢来说足够了。
她跟蒋瑾说她不怕父亲,当然是假的,虽然她没必要害怕,毕竟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也不怕失去什么,况且虎毒不食子,她的父亲也不至于因为她报复她的哥哥们就叫人弄死自己吧?
可是,他就坐在那里,余欢都害怕得有些轻微发抖,根本无法直视他。可她不得不直视他,因为她知道,当年她的母亲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个,才能得他另眼相待。
余欢赌对了,她泪眼婆娑地直视着她父亲的眼睛,在那双眼里,她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女亲情。
她亲爱的父亲对她的处罚只是让她不要再回南城惹是生非了,甚至还把洛城的一处房宅迁入她的名下,并让人给她在洛城安排了一份挂名又轻松的工作,加上从蒋喆那里坑的五百万,她下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了。
这次,余欢的身份证上也叫余欢了。
余欢走之前,给他的父亲留了份大礼。
在机场,蒋喆去送余欢了,他告诉她自己不是蒋博瑞的亲生儿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吗?”
“因为我知道,你最恨的不是那些欺负你的哥哥们,你最恨的,是你那位不作为的父亲。”
余欢抬眼他,他说对了。她就知道,蒋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欢,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吗?”
“不想。”余欢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拒绝。对那个抛下自己的人,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消息。
“我只是想告诉你,她过的挺好的。”
“漂亮又心狠的女人,怎么会过得不好?”能让蒋博瑞特殊对待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过的差。
“祝你成功,我亲爱的哥哥。”
“再见,我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