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进门的兰溪听到这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玉媚儿身体本就不行,上一世就算成了皇后,也是在称后十年后,才勉强怀孕。如今年就想受孕?问过她的意见了吗?她行至贵妃榻前,扫视着身体微微发抖的玉媚儿,看着她那想怪罪又装出一副怯懦的样子不敢怪罪的姿态。心里叹道。这戏演的出神入化,放到京城四大班里也是位名角了。要唱戏滚去戏台子上,别来她这芝兰殿搭场子!兰溪心中愈发不耐,长眸微眯,冷声呵斥。“玉氏,你可知罪?!”玉媚儿懵了。攥紧手中的丝帕,不可置信地抬头,双眼蓄满泪水,泫然欲泣道:“姐姐,你好狠的心啊!妾身刚经历丧子之痛,你还……还……问妾身的罪!”“兰溪!你给朕滚开!”紧随其后的萧烨看到这一幕,怒火攻心。一把推开兰溪,抱住娇软无依的玉媚儿,心痛到难以复加。“媚儿,朕知道你受委屈了,朕必会严惩这个毒妇……为你讨个公道!” 褫夺封号?玉媚儿依偎在萧烨怀中,像是找到依靠一般,控制不住的低声哀泣。“陛下,谯太医说,是个两个月的男胎……”谯明全:……他没这么说。“陛下已成婚多年,膝下无一子一女,若妾身这一胎能保住,您在前朝也不会再受那些大臣的非议了。”“是妾身无用,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玉媚儿泪水似崩溃的堤坝,汹涌不止。转眼间,已将萧烨的胸口晕湿成片。萧烨见她如此,心痛如刀割。为了蒙蔽世人,为了获取兰衡那老匹夫的信任,他假装深爱兰溪,假装对兰溪用情至深,甚至在人前发誓,一生绝不娶侧妃妾室。可无人知道,他爱的只有媚儿啊。媚儿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女人。和兰溪大婚时,他本想将媚儿送出府,养在府外。毕竟,媚儿只是他的宫女,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性格又过于柔软善良,他怎舍得她被人欺负?兰溪身为兰家女,家世背景霸道,嫁进皇子府之后,绝不会放过媚儿的。可惜,他晚了一步。兰溪知道媚儿的存在后,根本没同他商议,直接将媚儿提为侍妾,安插在眼皮子底下,日日请安问责。
这些年,媚儿忍辱负重地迎合兰溪,在皇子府受尽委屈。为了弥补媚儿,登基之后,他不顾朝臣反对,给了心爱之人一个贵妃的位置。但他万万没想到,兰溪竟狠毒至此!明知媚儿身怀皇嗣,仍逼她在冷风中久跪,自己倒好,跑去御花园吃茶赏菊。如此恶毒下作,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当他还是从前那个无权无势的三皇子吗?“来人!”萧烨抱紧怀中心爱之人,一句话夺了兰溪的宫权。“将凤印送到贵妃的启祥宫!从今往后,宫中事物皆交由贵妃打理。”趴伏在萧烨身上的玉媚儿,眼底陡然闪过得意之色。掌握宫权的贵妃,位同副后,往后兰溪还能在她面前嚣张起来吗?可惜。他们的对话,被兰溪当成了空气。兰溪的关注点在谯太医身上,吩咐他:“本宫的婢女凝霜受了些皮外伤,谯太医去看看吧。”谯明全也不想参合这后宫纷争,闻言,急忙道:“冬日将至,皮外伤得尽早处理,否则不容易痊愈,微臣这就去为凝霜姑娘诊断。”接着,提着药箱,匆匆去了偏殿。兰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命宫人关上漏风的殿门,拉来一张椅子,缓缓坐在贵妃榻对面。手中捧着宫女递来的姜茶,慢悠悠喝了一口,在萧烨铁青的脸色中,看向玉媚儿。“本宫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玉氏,你可知罪?”玉媚儿看着兰溪高傲的模样,心中的嫉恨狂涨。“陛下……”她拉了拉萧烨的袖子,眼泪一言不合又涌上来,“姐姐她为什么不肯放过媚儿。”“够了!”萧烨猛地上前,一把打飞兰溪手中的姜茶。他也最恨兰溪这副悠然自得的姿态。他出生卑贱,是宫女之子,所爱之人也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兰溪……兰氏……甚至于那个被他废掉的前太子萧长卿……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凭什么在他面前处处拿捏装蒜,摆出一副淡定清傲的模样?如今,他萧烨才是赢家。是天下之主。“欺压嫔妃在先,谋害皇嗣在后,如今更是傲慢嚣张不知悔改,朕看你这皇后不必做了!绞了头发送重阳寺做姑子去吧!”萧烨咬牙切齿,对兰溪恨到极致。“陛下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兰溪盯着衣襟上的姜茶水渍,眼底的冷色一闪而过。“欺压妃嫔?从昨儿到今天,回回都是玉媚儿强闯芝兰殿,本宫连个屁都还没放呢,你哪只眼看到本宫欺压她了?”“谋害皇嗣?这罪名就更冤枉了。她怀孕了出来乱跑连跪,扯什么负荆请罪那一出,把孩子给作没了,跟本宫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