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拉开尊晟僧服的背领,将整桶碎冰倒进去。
「干什么啊豆芽菜,你想害我感冒吗?」尊晟话才刚完,又见豆芽菜举起灭火器,喷出暴风雪般的乾粉,它这一乱喷,尊晟连手粉都不用沾了,整身染白。
担任裁判的桑也惨遭波及,他咳了几声白粉:「儘管搞笑吧豆芽菜,今晚垃圾车就会载你去新家,你可以开始打包行李了。」
听到这话,豆芽菜三秒落跑,连灭火器都没拿就加速逃逸,想也知道不是去打包行李,而是找地方藏身去了。
「那么,轮到我了。」尊晟将眼神移回绍翰身上,他一个眼神就让绍翰恢復警戒,电得绍翰寒毛发直。
来了,要来了。
就算没发动病症,这鬼神的巴掌也不是闹着玩,稍不专注就会被轰到两眼上翻,失去意识。
用尽五感捕捉,必须捉住对手的出掌轨跡,以在须臾之间调整肩高、偏离对手的攻击路径,分散对手掌击的衝劲。
屏气凝神之际,绍翰清楚感受到自额垂下的冷汗,来自左胸的剧震、脉搏、血液的流动、传导于身体各处的微弱电流以及自身的吐息,空气中每一细微的变化他都能轻易感受到。
远方的落叶飘落,落叶轻触水面掀起涟漪。
身前的尊晟高举右臂,那自他右掌飘落的细微白粉,每粒白粉于空纷飞,白粉下一秒,下个瞬间将飘至的定点,透过慢下来的时间,绍翰皆能预判。
本以为能抓到尊晟挥掌的剎那,殊不知全场最剧烈的心跳害绍翰一时分神——是羽雯,此时此刻站在他背后的林羽雯。
用不着转头,透过心眼,绍翰的五感已能构筑空间中的每条轮廓,他知道背后那名女子正十指紧扣,正垂头为他祈祷。
她很紧张,心跳超快,这令绍翰不捨。
自己究竟是有多不靠谱才让那笨女人担心?
下秒,滑至鼻头的冷汗坠落。
汗水尚未落地,看准绍翰出神的片刻,阎王的神掌已来到绍翰左颊一侧,神明的掌与他毛茸茸的脸相隔不到一釐米——操你妈的没捉到!
这王八蛋居然眨眼就抓到破绽,死定了!
绍翰满心惊慌,他已预见自己倒地的未来,甚至能勾勒出羽雯失望的面容??别开玩笑了!!!
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他们没有那么多一个月可以耗在这座烂寺。
重点是他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羽雯哭得那么伤心的脸,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他寧死也不愿再看到她哭成那样。
可以输,但现在绝对不能输。
可以倒,但眼下说什么也不能倒!
毫无预兆,全凭本能,绍翰下意识地泯灭人性,抹除了牙兽症患者激发全力界线,那道无意开啟的闸门及时扭转了败北的命运。
尊晟的掌轰向绍翰,同一时间,绍翰豹足下的水泥地深深凹陷,他全身炸毛,无意识地发出野性咆哮,吓得围观眾人接连退步,绍翰置于木桌上的豹掌更插出锐爪,一下就把桌缘抓爆拧碎。
看似失去人性的残暴瞳孔,在那兽性大发的刃瞳下,实则蕴藏最深的执念。
不再是为了微不足道的自尊,而是为了守护重要之人,哪怕捨弃人性,绍翰誓死也要贯彻己志。
以刻苦铭心的人性拋除人性,听起来很矛盾,但确实有执行上的可能,那即是牙兽症患者最强的「技」——兽心。
双脚深陷窟窿的绍翰自然没被掌击轰倒,彷彿铁铸的雕像,深深嵌进地面,与绍翰对峙的尊晟宛如见到真正的野兽,那硬生吃了一掌,恨不得马上反扑、咬下神明喉咙的兽瞳令尊晟罕见感到恐惧。
但绍翰当然没有回击,挨完掌击后,他突然咳出鲜血,源自鼻腔的热血倒流,改从嘴部呕出,他只管抹乾嘴角,拖着狼狈摇晃的身躯,大步跨向置放竹篓盘的长桌。
宛若身体各处绑满铅块,绍翰不晓得为何身子瞬时变得如此沉重,脚都要抬不起来,脊椎都快挺不直。这其实是症状突破的副作用,对于一个碰巧拉开闸门的死新手可是未知领域。
最终,绍翰成功走到长桌前,他两指捏起和气饼,混杂满嘴血气,一口吞下可贵的胜利。
绍翰鼻孔喷出自豪的烟,淌出迟来的鼻血,他朝尊晟竖起梦寐以求的中指:「你是不是放水啊臭神仙?你那一掌根本是蚊子叮,连用来叫人起床、当闹鐘都不够格呢!」
欢声如雷,净修罗寺十年来未曾有人顶过寺主一掌,观眾们自认见证奇蹟,场面随即失控,人们手舞足蹈,吆喝连连,甚至为挑战者喜极而泣。
「哼,想不到还有力气耍嘴皮。」尊晟俯视地面,注视绍翰踩出的双坑,他满意微笑。
连兽心都使得出来啊??
这样的人才,哪怕郑丹峯那龟毛的傢伙也会点头说是吧?
带着一抹浅笑,顶着整身雪白,尊晟走向长桌,他拿起一块和气饼并朝绍翰高举:「欢迎加入费洛斯特勤b组,今后请多多指教。」
神明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