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应是。一盏茶的功夫后,岑砚出现在客厅,柳七上茶水糕点,聊了几句后,岑砚失笑:“你是你们家唯一的实心眼儿吗?”李央讷讷。其实他想问问岑砚对“山匪”的处理,总觉得不太对,想来确认一下。但话没说两三句,便被岑砚听了出来,戳破了更心内深层的来意。静默片刻,岑砚忽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为这件事来找我。”带着些戏谑,又带着些玩味。李央语窒。在他开口,试图笨拙地拉拢前,岑砚又道:“倒也不是不行。”岑砚直直看向他,眼神冷漠陈述:“我削了知州三根指头,废了总督左肩,知州在养着,总督能不能保住命,不好说。”李央一口茶没咽下去,呛着了。眼睛大瞪道:“那可是朝廷的正三品……”岑砚却不听,径直又道:“我需要一个理由。”“勾结山匪,这么审问,罪名显然还是轻了些。”“六皇子有头绪吗?”李央懵懵的。四目相对,岑砚并不退缩,李央蓦的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是想……”岑砚:“嗯。”“我自己也能解决,但若是六皇子肯帮忙,自然更好。”“开口前,总是得展示些诚意吧,不然嘴皮子一碰的事,谁敢信,您觉得呢?”李央呼吸急促起来。半晌,李央:“可是私兵……”岑砚:“这我另有打算,暂时按下,不会上报。”李央沉默。对视片刻,岑砚语气又变得轻松,“若是你拿不准主意,可以回去想想……”李央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但瞧着岑砚略带轻蔑的神态,起身的一瞬,有一种直觉,若是今天他不应,出了这个门,以后便再也没有如此直接的商洽、再能拉拢王府的机会了。他……赌不起。“不必了,就按王爷的意思办吧。”最终,李央破釜沉舟道。岑砚没说话,眉目不动,只安静地又喝了盏茶。“什么?!李央在山匪手里遭了罪,高烧不退?!”李卓听到消息的时候,不可思议。“昨天不是说还好好的吗?”探子报:“说是半夜发作的,来得很急,是中毒。”李卓:“……”探子:“戕害皇子,目前知州与总督都被扣在王府之中,杭州各大商贾,与知州与总督平日里走得近的,也都被王府亲兵带走了,说是在全城搜寻解药。”“上报京城的文书已经发走,估计后日陛下便能得知。”李卓觉得哪里没对,脱力坐下:“老八难道如此的迫不及待?”总觉得不该。但要是真取了李央性命,也不是说不过去。李卓头疼。只觉得眼下的一切好似都失控了起来。 养病先是中箭, 然后发低烧,迷迷糊糊了两天,中药的味儿苦得要把庄冬卿芯子都浸透了去, 如此捱到第四五日, 终于病去如抽丝, 庄冬卿慢慢又有了精神头,开始好转起来。“呕~~~”岑安安小脸皱成了一团,差点yue出来,庄冬卿笑得仰倒。他把自己补身体的药给好奇的小崽子尝了一口。
于是有了此情此景。庄冬卿乐不可支。岑安安有一瞬间想咽下去, 六福眼疾手快, 把一个空茶杯端到小崽子面前, 快速道:“安安吐出来。”庄冬卿:“吐出来吧。”虽然喝了也没什么, 但还是不要这样骗小孩了。试图硬咽的岑安安终于得到了解脱,眼眶湿润地将那一小口药吐掉了。吐完还不算, 漱了好几遍口,小脸都皱巴着展不开。庄冬卿右手捏着儿子的脸,还欠欠地问他:“滋味不好吧?”“好苦啊爸爸。”嘴巴一瘪, 委屈极了, 啪叽抱住庄冬卿。庄冬卿不厚道地边笑便安慰儿子,安慰两句笑两句,没办法, 忍不住。岑砚迈进主院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庄冬卿脸上乐开了花,小崽子整个脸都揉皱成一团, 小眼湿润润的,委屈极了将庄冬卿抱着, 头耷拉在他肩上。岑砚:“岑安你下来, 说好不能爬爸爸身上的呢?”语声严肃, 小崽子听完一个激灵,登时放开了庄冬卿。庄冬卿:“没事,他扒在我右肩的,左肩安安知道不能碰,乖的。”岑砚仔细瞧了瞧,面色稍霁。庄冬卿给小崽子使眼色,小崽子跟着保证,奶声奶气地认真道:“爹爹我知道的,叭叭说,说没关系,我才抱抱。”有些着急,句子都乱了。躺椅整个受力都在椅子上,并不需要庄冬卿出力气,加上又矮,确实还好。岑砚伸手自己将岑安抱了起来,一抱,就被小崽子扒拉着脖子,可怜巴巴地将脑袋歪在了他肩膀上。抱着小崽子软乎乎的身子,岑砚心跟着也软了。放柔了声音:“等爸爸好了我们再抱,好不好?”“好哦。”委委屈屈,不开心。想了想,岑砚问之前是怎么回事,得到了庄冬卿甚是欢乐的描述。岑砚:“……”岑砚看了看岑安安。小崽子控诉道:“苦,爹爹。”岑砚也不惯他,“不是你非要尝尝的?”庄冬卿喝药,岑安安陪着他,日日都好奇,问什么滋味,今天的庄冬卿实在没忍住,想过药材配方,心知喝不出事后,亲手喂了岑安安一口。小崽子又扭着屁股把脸埋到了岑砚身上,当鸵鸟。岑砚摸了摸孩子脑袋,开小灶道:“今天让厨房给你做串糖葫芦?”岑安安抬头,眼睛亮了。孩子特实诚,想吃,仍旧汇报道:“可是安安前天才吃了两个。”庄冬卿对他甜食的摄入很严格,规矩大,岑安安清楚,会主动上报。说了不一定没有,不说一定没有。习惯已经养起来了。岑砚:“那你问爸爸,今天还能不能多吃?”岑安安期待的眼神看向庄冬卿,庄冬卿故作犹豫逗了小崽子片刻,松口道:“多吃一个好不好?吃完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