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的脸就很混血,搭配一双浅瞳,对现代人来说不要太正常。岑砚笑了:“是吗?”“小时候阿爹也这样同我说,但我后来才知道,这是金人血脉的象征,也是母妃看见我就生厌的一重原因,她讨厌我身上的异族特征。”庄冬卿失语。岑砚用脸颊贴向了庄冬卿的,“你看,你觉得自己奇怪,刚好我也不太正常,凑一对正是天作之合。”“所以,卿卿,我们就不要互相嫌弃了吧?”庄冬卿:“……”庄冬卿:“我没有嫌弃你……”“嗯,我也是,我也没有觉得你哪里奇怪。”伸手摸了摸庄冬卿的脸颊,岑砚缓缓道:“反而挺心疼我们小少爷的,太辛苦了。”“……”眼睫颤动,庄冬卿指节收紧又放松,受不住岑砚的热切视线,别过了脸。默了一阵,才艰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声音极低,宛若喃语。“产前肚子会变大,这不是很正常,孩子在长呢,有什么好奇怪的?”口吻太自然。庄冬卿没忍住去瞧岑砚。岑砚神色也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的玩笑意思。甚至看得久了些,主动凑上来亲了亲庄冬卿的眼眉,嘴唇柔软,亲得庄冬卿的心也跟着软乎乎的,变得很暖。“那,那我当真了?”庄冬卿低声道。“你当假的也没关系,朝夕相处的,我喜不喜欢,嫌不嫌弃,你还能不知道?”庄冬卿眨了眨眼,神色太无辜,被岑砚捉着吻了一遍。吻过岑砚忽的笑了起来。庄冬卿不解,岑砚捉了他的手,往下按了按。硬的。庄冬卿:“……”岑砚无赖来问他,“我嫌不嫌弃,你说?”庄冬卿耳尖红了些,抽手,没抽出来,磕巴道:“赵爷说了,现在不,不行的。”“他还与你交代过,真巧,昨天我回来,他也千叮万嘱了一遍,说不能同`房了。”“……”岑砚:“你看,连赵爷都知道。”庄冬卿不得不转移话题道:“说、说好的擦身呢?”“我身上全是汗,你帮我擦擦。”岑砚:“现在能让我给你擦了?”“……快点。”别一个劲儿捉着他的手干坏事了啊!这天看过,庄冬卿肚子确实大了不少,皮肤被撑开了,与他处都不一样,薄薄的一层,哪怕赵爷说在孕妇里这个肚子不算大,岑砚瞧着还是很心疼。但说开了,庄冬卿也愿意让岑砚看,让岑砚照顾了,也算是一桩好事。至少午休的时候岑砚能给他擦全身,晚间也能给庄冬卿揉揉水肿的腿脚,一如赵爷所料,越往后,水肿越发厉害了起来。身体难受没办法,但有岑砚在,总算庄冬卿心情还不错。这期间岑砚日日催促着庄冬卿活动,每天陪他里里外外地走动。日子如流水,随着李央处理妥善水患,一行人也终于踏上了江南的地界。而一转眼,庄冬卿的肚子又大了少许,正式进入了待产期。 岑安进了十月, 一场秋雨一场凉,闷热终于渐渐散去。庄冬卿已经不出门了,不方便。行动上不方便算是一个问题, 另一方面, 都怕他出去被不长眼的冲撞了, 要是提前发作,手忙脚乱的可不太好。
早在庄冬卿到王府的时候,岑砚就让人去寻过壬族的大夫,上京作为京都, 经历过好几次政变, 曾经多种族共聚一地的景象已然不在, 在京城地界, 自是遍寻不着。后来往别的地方也派了人,就这么一直找着, 直到庄冬卿抵达苏州,赵爷喜爱钻研医术,住下后便去周遭的医馆, 求访名医, 看看当地治病是个什么章程。巧的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给赵爷无意中碰上了。说是早年从上京里逃难出来的, 一路到了苏州,瞧着本地繁华, 百姓们也吃得饱穿得暖,便开了个医馆, 后续生意还不错, 渐渐的也就安定了下来, 不再挪动。赵爷将人带了回来,给庄冬卿看过,说是一切皆好。赵爷拿生产动刀的方案给这个大夫看,又修改了一些细节,商量好,让大夫回去,约定到了时候,还是将人请来,一道看诊。从南疆专程请来的祭司也到了,带了一味起死回生的吊命药,又带了些蛊虫,有一只能当麻药用,庄冬卿听到的时候差点没去寺庙里上几炷香,道一声菩萨保佑(柳七六福不准他走远了,拘着他的)。总之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瞧着庄冬卿的情况,数着日子了。而庄冬卿……也不好受。胎动越来越频繁,到了扰人的地步。肚子再进一步变大,压迫着内脏,有时候一晚上起几次夜,搞得庄冬卿情绪很崩溃。甚至有时候不想见人,提出过自己去客房睡的主意。岑砚当然不同意,甚至说如果庄冬卿觉得他碍事,可以在内间摆两张床,分开睡。庄冬卿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有些烦躁。说不上来的。又一日诊平安脉,庄冬卿:“他没什么事吧?”赵爷奇怪:“小少爷可是有什么担忧,为何频频问起?”是的,也不是庄冬卿第一天问了,越临近要动刀子的时候,庄冬卿就越是忐忑。庄冬卿自然不可能说是看书里写的,随口道:“瞧着肚子不是很大,怕他生下来身体弱……会吗?”赵爷:“听脉象很健壮,小少爷不必如此忧虑。”“再者黄大夫也说过了,你们族人的男子产子,多半都是健壮的。”庄冬卿:“……哦。”等赵爷离开,庄冬卿拍了拍自己肚皮,小声道:“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久,你可一定要争气啊……”想喊自己取的那个小名,但又觉得岑砚说得对,与其如此担忧,不如生下来再看,小名一般是缺什么叫什么,提前叫了,兆头就不那么好了。庄冬卿轻出口气,又拍了拍,“其实六福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