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师起名是比较厉害,很多贵人都托着求他取名呢。”岑砚:“那六皇子觉得,壮壮这个小名如何?”李央下意识道:“王府养了小狗小猫吗?”岑砚:“……”恰好此时,郝三前来禀报,说马都套好了,除了留给李央的人手,其余人等随时可以上路。于是李央便见着岑砚笑了下,皮笑肉不笑道:“家事匆忙,我就先行一步了,待此间事了,必定上书为皇子多多美言。”啊?现在就走吗?不是,不留一留,好歹……李央愣神的功夫,便见着岑砚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等意识到不对,还有些公文上细节,自己不知如何处理,匆忙寻过去时。李央站在他们临时下塌的客栈门口,极目眺望,只见好几排马屁股,跑得风驰电掣,马蹄带起滚滚尘沙,一去不回。 等待“少爷, 起来了。”在六福的叫起声中,庄冬卿缓缓睁开了眼睛。唔。眨巴眨巴,庄冬卿又想再闭上, 被六福坚定地阻止了, “少爷, 不能再睡了,这样晚上睡不着的,起来吧,难受就起来缓缓。”庄冬卿一动, 肚子的存在感先于了手脚。哦, 月份大了。肚子鼓了起来, 受些磨难, 正常的。庄冬卿睡眼惺忪,六福则坚定不移地贯彻医嘱, 将他家少爷扶了起来,醒神。这么会儿的功夫,六福打了热水进来, 热巾子敷到脸上的时候, 庄冬卿一个激灵,清醒了。洗漱完出门吃早饭,走到院子里的时候, 庄冬卿才意识到,已经不在上京了。揉了揉眼睛, 迷蒙间,总觉得还在王府。许是在王府住久了的缘故。还是惯常在院子里用饭, 江南的吃食`精致, 他们一行, 除了王府的厨子带了两个,江南的大厨阿嬷在本地也找了个,嗯,阿嬷抵达宅邸之前,岑砚那边提前打过招呼,让阿嬷瞧着采买的下人。“来,尝尝这个。”若说唯一有什么好的,大概是离了岑砚,庄冬卿又可以和六福一张桌子吃饭了。岑砚在的时候不太敢,因为郝三和徐四柳七,跟了岑砚那么多年,若非特殊情况,都没有与岑砚同桌用过饭,感觉王府的规矩还是有的,他也不敢让六福越过老人搞特殊。后面决定留下来了,六福……对他日后能当王府的管事一事,更为热切期盼一些。同桌用饭又变成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且随着他的身体日渐笨重,周围人愈发小心翼翼,生怕他磕着绊着摔了,六福吃饱了再来照料他,也更合适与合理。六福咬了口水晶虾饺,点头道:“很鲜,少爷。”庄冬卿笑了下,就着小米粥,慢慢咀嚼。之前他显怀的时候,赵爷就在给他控制饮食了,当时他还想着,会不会后面变得很馋,吃不着,现在看来,完全是想多了。胎儿发育起来,压迫着胃部,他食欲下降了不少。想吃,吃不下。赵爷来瞧过,瞧完只留了一句话,想吃也是好的,让他能吃多少吃多少。但哪怕是这样,庄冬卿也没有以前吃得多了,万幸身体底子补了起来,孕期就最后几个月了,熬一熬也能过去。吃完,在躺椅上坐了会儿消食,庄冬卿和六福一人手上一把蒲扇。盛夏,江南闷热得厉害。但古代人口密度没有那么高,日头一落,暑气便会消退,不像是现代全是高楼大厦,热度聚集不散。“少爷,去走一走吧。”坐了会儿,六福起身,赶庄冬卿了。庄冬卿叹了口气,磨磨蹭蹭起身。其实宅邸里风景很好,而且,极大。苏州人又喜爱建设园林,这个园子占地大,亭阁楼台,小桥流水,奇石莲池,还有最基本的花鸟树木,说一个应有尽有,在庄冬卿眼里都不为过。也不便宜。但到底比不上京城地界儿寸土寸金的御赐宅邸。这般一想,庄冬卿住得又很安然了。
“来,给我一把。”到了池塘边上,其内养了一池的各色锦鲤,有匠人打理着,庄冬卿只管每日喂一定的鱼食便是。倒不为其他的,觉得锦鲤的兆头很吉利,不期待它们有什么保佑功能,看着鱼儿们浮上水面来张嘴觅食,一池子花花色彩踊动跳跃,也极是喜庆。对庄冬卿的心情很好。几把鱼食很快撒完,站在池塘边上,庄冬卿宛如庙里高坐的菩萨,接受成群的鱼儿们朝拜。想到这个比喻的时候,庄冬卿被自己逗笑了。“走吧。”喂过鱼,又往园林方向踱步。晨间没有那么热,还能在挖出的大池塘边上走走,六福他们紧张他,养锦鲤的池水浅,没有拘着他,但是池塘挖得深,每每只准他隔着一段距离绕行,并不准他靠近,怕意外落了水,多的事都闹出来。庄冬卿心里也明白,只听安排便是。闲逛过一圈,用了午饭,歇过午,日头正毒的时候,庄冬卿便不大乐意走了。但也不敢久坐,惯是站起来练一会儿字,歇息一会,间隔着来。“少爷,王爷的信来了。”院门被打开,庄冬卿听到六福喊道。赶紧搁了笔,拿过来看。这次的信件内容却并不多,一目三行看完,庄冬卿露出个笑容。六福:“是有什么喜事了吗?”庄冬卿:“算吧,说是水患的事大头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尽数交给六皇子,这样日后功绩落到他头上也不那么牵强。”“所以,岑砚他们提前出发,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六福:“那太好了!”六福:“少爷要回信吗,我去给您拿信纸?”“不用。”庄冬卿折起信件道,“说了一路上快马加鞭,后面大概率收不到信了,让我不用再回。”“正想过来同小少爷说这件事,看来您已经知道了。”柳七进得主院,听得主仆两人对话,笑着道。庄冬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