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庄冬卿觉得哪儿没对,想回头看一眼太妃她们的那辆车架,头刚一动,便听得岑砚问他:“想喝粥还是豆浆?”“粥!”“行。”进了门,就在大堂坐下,柳七张罗着,早点已经摆了一桌子。岑砚将一屉包子端他面前,“尝尝。”庄冬卿拿过筷子夹起,一口下去,双眼放光:“好吃!”牛肉的馅料里加了笋丁,面皮又软又薄,一口下去,便见红油咕噜噜流出。岑砚单手支着脸,笑道:“那多吃点,不急的。”阳光恰好洒到岑砚身上,笑得很好看。庄冬卿见他并不动筷子,默了默,低头喝粥。唔,其实,就是带他来吃早点的吧!眼睛抬了几抬,都不见岑砚动,庄冬卿良心不安,“你也吃点吧。”“这煎饺也挺好吃的。”确实折腾了一路,对方又是骑马,不可能吃不下的。偏偏岑砚问他:“哪种?”桌上好几个馅儿的。庄冬卿夹起,“这个。”说完,岑砚低头,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一时间剩下的一半煎饺变得很尴尬。庄冬卿呆呆支着手,岑砚:“马上。”说罢, 长姐吃了庄冬卿的煎饺,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意再糊弄,岑砚去盛了一碗粥。其实不太吃得下的, 没啥心情。但刚打好, 便见一双筷子支了过来, 夹了一筷子小菜,一筷子煎饺,放他碗里。“唔,吃点吧。”庄冬卿说完, 筷子飞速一收, 头又埋回了自己的碗里。岑砚看了看碗里菜丝和金黄的煎饺, 缓缓露出了一个浅笑。拿了双筷子, 对齐,悠悠道, “好。”心情又舒畅了许多。一顿早点不徐不疾,确保每个人都吃好了,柳七去结账。太妃车架上的葛嬷嬷, 还有几个侍女并没有跟进来, 庄冬卿嘀咕一句,“她们也用过早饭了吗?”声音很小,本也是一句自言自语, 奈何岑砚还听到了,听全了, 回答他道。“应该。母妃屋里规矩大,起来了该怎么怎么, 都是有数的。”“……哦。”庄冬卿闭嘴了。不想让岑砚觉得自己吃里扒外。转了话题道, “那我们现在去郡主府邸吗?”“嗯, 去吧,也许久未见长姐了,刚好。”想到什么,岑砚还笑了下。与庄冬卿平日里见到的笑意不同,很冷,又带着些嘲弄,觑得庄冬卿惴惴的。岑砚主动道,“之前母妃和陶太妃,不是各自都有车架来京吗?”
这个庄冬卿知道,怕住不惯,两边都先送了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器具来,东西先上的路,送到王府让柳七先布置着,人又隔了段时间,等准备妥了,才跟着出发的。未曾想,就这样,还能闹出两个太妃离开时间不一致的情况。真是……精彩。“跟着车架一路来的那一车,里面还有母妃送我的玩意儿,我让人转赠阿姐了。”“不知道母妃现在见到没。”庄冬卿想不出来是什么,但听岑砚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岑砚也不多说,等柳七结完账,又坐着喝了盏茶消食,才令众人重新出发。出得酒楼,葛嬷嬷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架等待,见他们出来,对岑砚行了一礼,恭敬道:“老妪多年不曾回京,估摸着,从这里到郡主府邸怕是得午时了,不如队伍还是抓紧些?”岑砚:“急什么。”“母妃多年未见长姐,想必有的是话要说。”话头一转,“上京里酒楼繁多,若是慢了,刚好在外间用了午饭再去阿姐府邸,也不失礼。”葛嬷嬷:“……”听出来岑砚这是怪太妃擅自行动了。无奈地又行了一礼,葛嬷嬷只笑着又赔了些好话。岑砚一一听过,并不动容,吩咐队伍动身的同时,自己转身也上了马车。葛嬷嬷不禁心生担忧。同一时刻,封地的太妃车辇,也缓缓驶进了郡主郡马府邸。下人来报的时候,郡主岑敏还纳罕,“二弟不是说今日母妃才到吗,我记错了?”车辇出现在正门,由管家通报的,今日又恰逢郡马休沐,于是不多时,得了消息的郡马也回来了,准备换身衣服迎接太妃。郡马是个不管事的乐呵人,岑敏纵然心有疑虑,也不好当着郡马的面说些什么,只让跟着自己的陪房妈妈先去迎太妃,她替郡马挑选合适的正装,自己也换一身得体的。丫鬟伺候着重新梳妆,岑敏近来孕吐不止,想敷些粉提提气色。被丫鬟劝住了,说是太妃不会在意的,用粉对身体不好,何苦。“郡主您这样,太妃见了必定说您。”一想到母妃从小对自己的疼爱维护,岑敏到底没坚持,挽好发髻,镜子里瞧着满意了,岑敏笑了笑:“确实多年不见母妃了,还怪想念的。”陪房妈妈回来了,在岑敏耳边说一切布置妥当。岑敏携着郡马一道去待客厅接见。大概有四年了。打岑敏嫁来了上京后,便再未见过太妃。母女相见,一时间皆是红了眼眶。久别重逢,话自然是多,郡马也陪着,一时间待客厅里其乐融融。直到太妃尝了一块糕点,面色大变,“这是……”岑敏看了看糕点,还笑着道,“哦,这个,老家的糕点啊,还是母妃您送来的人做的呢!”说完一抬头,发觉太妃神色有异,笑容也是一滞。只见太妃飞快地看了岑敏一眼,下意识又去瞧郡马,咬牙道,“那哪是我送你的……好哇,他……!”碍着郡马在,一时间也是不好发作。岑敏却福至心灵,又扬起了个笑,试探道,“不是母妃您送来的封地厨娘,给我做点家乡糕点,解馋的吗?”太妃:“……”太妃:“……啊是,对。”太妃脸上也再度扯起个笑来,就是不大好看,道:“但我今天尝了,觉着她们做得味道一般,刚好葛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