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忍。”陈斛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付莘缓了缓,疼痛劲儿才过去,嘴角垂下,一时间委屈得落泪。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陈斛将她搂进怀里:“你看看你连抽血都疼成这样,烧了那么久居然一个字都不跟我讲。”付莘吸了吸鼻子,想说对不起,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陈斛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微哑:“是我对你关心太少,以后不会了。”付莘不说话了,垂眸想,他们已经离婚了呀,哪来的以后。哭过之后烦闷的心情好多了,可身体还是难受得厉害。明天的组会大概率参加不了,付莘想跟教授请个假,陈斛接过她的手机,熄掉屏幕:“我请过了。”怪不得付莘刚才依稀捕捉到几句——“嗯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接到人的时候已经在寝室晕倒了。”“来医院抽血又晕了一次。”“嗯我会让她好好休息,您费心了。”当时她就觉得这话术好熟悉……高中时期每逢付莘翘课,陈斛都是这么睁着眼睛胡说帮她蒙混过关的。付莘底气不足道:“我也没说要干嘛……”“这几天也别看文献了,好好休息。”“哦。”他这人怎么还自带预判功能,付莘撇了撇嘴。护士来给付莘输液,看见她纤瘦过度的手腕不免担忧:“姑娘你这也太瘦了,漂亮是漂亮,还是得好好吃饭才行啊。”付莘气血不足,不止是饮食不规律,主要是劳累过度,恶性循环太久,病症才会在这次流感中爆发。护士忧心忡忡地叮嘱陈斛,平时要监督付莘吃饭和休息,最好煲点汤给她养养身体。陈斛点头应好。“家里就你们小两口吧?看你老公也不像能干家务事的,煲汤是不是太为难他了?”这也正常,现在年轻人有几个会做饭的。付莘说:“没有,他会的,家里的菜都是他做的。”“那还行。”护士对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了改观,“下次生病别拖太久,早些来医院也不会这么难受。”“好的,谢谢。”护士一走,病房即刻恢复冷清,流露些许尴尬。付莘抿了抿嘴唇,默数五秒才开口道:“你有工作就先回去吧,我好很多了,一会叫孟姝来陪我回家就行。”“回我家。”“啊?”“病好了我再送你回学校。”“孤男寡女的,不方便吧。”
“住你家,我怕你更不方便。”这意思就是非得留下来照顾她了。付莘本来就理亏,没办法,只好顺着他。陈斛说没工作好像就真的没工作,勤勤恳恳照顾了付莘一个星期。头两天付莘高烧反复,还都是在凌晨,咳着咳着被陈斛听到,他就敲门进来给她量体温吃药。等到付莘睡着,已经到了后半夜,他才回房间。一连几天的伙食也是陈斛亲自下厨做的,付莘三餐规律以后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付莘也会经常忘记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无形间像从前一样提出很多矫情又无理的要求。譬如,喝汤的时候被烫到,付莘会大呼小叫地使唤陈斛,彼时他正在戴着蓝牙耳机跟下属开会,能想到的法子只有吹凉了喂到她嘴边,期间甚至完全没有人情味地点评了下属策划案中毫无新意之处。“知道整个策略存在什么问题吗?rigid and borg,像应试考试套英语模板一样无聊,主干已经过时了,烂大街的东西你还让我拿出去标榜原创?二十四页 僵持一别数日。付莘刚开完组会,和组员去茶水间继续聊实验。直到组员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很久。“在学校?”陈斛清润的声音传入耳膜,字不多,哪怕嗓音好听也显得很冷淡。果然男人只会影响做学术的进度。付莘讨厌被打断,不耐烦道:“能不能说重点?”“我在学校。”付莘踮起脚望向门外:“我们学校?”“嗯。”“我在开会。”付莘耐心有限,语气也不太好。这话曾经是陈斛数十次回复付莘的理由,尽管他不认为是敷衍,不过此刻像回旋镖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才觉得并不好受。大概是付莘这边低气压太过显眼,有个师妹没头没脑地问:“师姐跟谁打电话呢,我怎么觉得杀气有点大。”“最近实验进度缓慢,比较敏感吧,你没发现她最近都住学校了吗?”师弟说完,补充了一句,“不过师姐这种级别的美女,皱眉头也好看,是吧。”“噗。”其余几人再也受不了师弟的彩虹屁,忍俊不禁道,“我服了你了,提醒一下,你师姐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