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门前,付莘注意到玄关柜子上的物件被人用湿巾擦拭过,桌面也一尘不染,心里大概有了猜测。真是位尽责的田螺姑娘,田螺姑娘最后成了农民的妻子,所以那他想干嘛呢?付莘低头换着鞋,不走心地问了句:“陈斛,你想当我炮友吗?”意料之外的是,她的话并没有激怒陈斛。陈斛难得露出恍惚的神情,一错不错盯着她的脸,半天才回过味来。付莘难得有点怂了:“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吧,我今天累了。”话音刚落,细腰忽地被温热的手掌扣住,她整个人仿若定在原地。付莘赤足踮起,与面前的男人身体紧贴。衣服的布料细细簌簌地摩擦,此起彼伏愈发急促的呼吸声,说不上来的调情意味。这于陈斛而言有些过激的行为,着实叫人匪夷所思。“所以昨晚你是那个意思吗?”陈斛不由分说地挑起她的下巴,“离婚是因为跟我当炮友比较刺激?”他指腹压着下巴那一小块的肌肤摩挲,玩味道:“还是通过昨晚折磨我,看着我缴械受罪的模样,觉得特别痛快?嗯?”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付莘怔愣地问他:“你喝酒了吗?”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这么露骨的话。付莘心不在焉地想,原来自己还不是特别了解陈斛啊。偶尔出现的陌生感,也会让她怀疑过去20年认识的莫非是另一个叫陈斛的男人。在记忆还很模糊的幼年,陈斛就在付莘的世界里充当着小大人的角色。他仗着聪明、见识多,不管哪一方面都力压付莘一头。那时候付莘总是跟他吵架,虽然任谁看都只是她单方面的闹别扭。付莘的性格简简单单,有小脾气又容易心软,无非就两种求和方式,道歉和陪她去买好吃的。陈斛却反应不过来。只等付莘气消,主动来找他说话,他才会幡然醒悟地问“你最近很忙吗”,差点引来更大的风波。客厅的灯光让陈斛高大的身量挡了个严严实实,付莘笑出声来。“刺激当然是刺激的,陈总。”她伸出食指挠了挠他胸口。“我也不是毫无欲望的成年人,昨晚你应该能看出来吧,有时候…唔。”花言巧语的唇立刻被迫封缄。得,白刺激他了。这人根本不走寻常路,一般人听到前任提出做炮友,不都该生气,再质疑,觉得可笑、侮辱人格,最后拂袖而去吗?她这不走寻常路的前夫玩的哪一招。今夜的吻不同于以往,仿佛是他使劲浑身解数的勾引。唇齿衔着她的舌尖轻咬吮吸,慢条斯理地品尝碾磨,到后来急切地将付莘本该呼吸的空气全部侵占掠夺,才在付莘窒息的临界点结束深吻。“还行吗,满意吗?”付莘舔了舔嘴唇:“一般吧。”
“那就继续。”……-------------------- 木头不开窍用“漂亮”这个词形容陈斛,其实很准确。小时候第一次见陈斛,付莘几乎是对他一见钟情,长得真的很像瓷娃娃的陈家哥哥,眼珠子像葡萄一样又圆又大,无害地看着她,牵起她的手去摸小狗,热心安慰她,自己的小狗很乖不会咬人。自那以后,付莘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漂亮的小哥哥”。直到后来上小学,两人在同一学校,付莘才发现身边的人都叫陈斛的本名。认识的人问她和陈斛差几岁。“啊?他才比你大九个月吗,你喊他哥哥很吃亏好不好!”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可仔细一想,总不能长大以后还叫他哥哥吧,那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兄妹……那简直太糟糕了。她是要跟他结婚的!付莘只做了一晚上心理建设就决定好——决不能恶性循环下去!一大清早,两人在校门口偶遇,付莘表面佯装得自然,心跳却快。她先声夺人道:“陈斛,早上好呀!”不敢看陈斛表情,她冲他笑了下,迅速溜回班级,边跑边捂住胸口。紧张得快要呕吐原来是这种感觉。破天荒的,那天放学陈斛没和班上同学去踢足球,而是趴在走廊窗口一边看蜗牛一边等付莘写完作业回家。“今天不去踢球吗?”“老师说练好过人就可以先回家。”陈斛接过付莘的书包。“你特地等我吗?”“嗯。”“陈斛,你要是每天都能陪我回家就好了。”“为什么?”“因为我家有点远,一个人很孤单。”付莘鼓了下脸。“那我以后不踢足球了。”“不行!”“为什么?”“因为比起陪我回家,你还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付莘突然笑了,“而且我也要去上跆拳道课了,学成之后,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她比划了两下。陈斛被她开朗又有点小得瑟的笑容晃了眼,今天语文课上学了“金光闪闪”这个成语,老师说“金光闪闪”是用来形容阳光和像阳光一样耀眼的事物。而那个时候,陈斛察觉到付莘的笑脸跟太阳是有着同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