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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亲蚕(2 / 4)

郎虽勉力维持淡静,眼神也毫不游移,可耳根早已红得滴血。

因有先帝授意,程子光自己也乐见这一对小儿女早成美事,便令容珩为公主补习课目。显而易见的,从那日开始,容珩便常作此类公主喜爱的打扮,好好的簪缨世家贵公子,弄得直如修道真人一般,偏偏那公主还爱得撇不开眼。

原来在太傅眼中,公主无论何种打扮俱是美的,公主爱着哪一样,他便也不自觉地靠了上去,化作她所钟爱的风景。

程子光低低一叹,路漫漫其修远兮,道阻且长。容珩小儿,珍重!

倏忽几日过去,女帝要干的两件事都不大顺当。

先是云舒那儿,才刚走到净玄寺后院,便瞧见两名比丘尼抬着一具尸体往角门里去。云舒忙凑上前,见那尸首面上罩了块白布,问询后才知是寄居于此的昌邑王妾室,半夜忽然暴病而亡,死状惨烈。

那两个比丘尼似有顾忌,眼神回避不敢言他,云舒反复试探后才露了些底。原来那妾室死前,寺内僧人下了夜课曾仿佛瞧见一道黑影钻入其房内,尔后便是压着嗓子的惨叫声,众人心有戚戚,只觉有恶灵作祟。可这佛门清净地若还镇不住冤魂厉鬼,岂不是贻笑大方?

云舒在给女帝的信中秉明了她的猜想,并非鬼魅、暴病,而是人祸。有人不愿她交代出什么紧要之事,便径直了结了此女性命。赵成璧深以为然。

不多时,临楼王也递了近似的内容进宫,似乎在自证清白。女帝看后不置可否,心知此计过于直白,不似皇叔手笔,许是那昌邑王狗急跳墙了吧。

另一桩大事则是册封秦徵羽为君仪,位同婕妤,略低于贵卿,因着秦徵羽出身委实太低,这其实也算得上了不得的荣宠了。女帝为其择了一户秦姓的千牛备身,令其拱手奉茶、更易亲祖,从此以后,秦徵羽的过去便不再是乐坊司的伶人,而是从六品千牛备身寄名养子。

这一下便将后宫风向吹得翻了个底儿掉。因朝请郎好赖也是正七品上的文官,原先宫中仅有沉宴一位算得上正经出身,众宫人都对沉贵卿高看一筹。如今女帝为秦徵羽亲择依仗,其内涵恩宠又更高出一层,故而贵卿近日隐隐失势,玉棠宫上下一片颓靡。

朝堂众臣对此事更是哗然震惊,可真到了要递折子的关口儿,各家各户都互相观望着对方的动作,见临楼王与清流两处山头都岿然不动,一时间便风声寥寥,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也有几个直谏的诤臣不知进退,梗着脖子在朝堂上痛斥女帝为后宫男色所惑,乃短视妇人耳,都叫那女帝当庭打了板子,哀哀嘶叫着被抬了下去。此事了结,亲蚕之礼才算终于有所定夺。

三月末,春意已阑珊。女帝于京畿田郊率众臣及诸女眷行先农、亲蚕二礼。

其实二礼所谓奖励耕种,原该在春播之前,再晚也不应过了二月。此前皇帝没提这茬儿,众臣也只当是新帝稚嫩,处置朝政已足够费神,浑忘了这一出。可过后又被她提起,紧巴巴地挨着春日的韵脚续上祭祀,再联系上近日的风声,莫名倒有些刻意为之的挑事意味了。

赵成璧此前已斋戒三日,一身朝服大妆曳锦织金,天家尊贵不可逼视。其身前司礼、司仪二位大太监着一席大红猩猩毡的内官服,齐齐高声唱喏。

“国六神,见诸风伯、雨师、灵星、先农、社、稷。昔我华夏始祖伊耆氏,号为神农,其治下,卧则民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此至德之隆也。神农之教曰:士有当年而不耕者,则天下或受其饥矣;女有当年不绩者,则天下受其寒矣,故身亲耕,妻亲织,所以见致民利也。今上欲效先农之礼,奖励耕种,使春夏之所生,不伤不害,裨益国本。”

众臣及女眷皆跪地叩首:“吾皇圣明,泽陂黎民,天下之幸!”

虽如此说着,但总有几位心里不甚顺畅。那“民知其母,不知其父”的话十分古怪,与奖励耕种有何关系?也不知女帝翻了几日的古籍才寻出。为着侧证自己牝鸡司晨的合理性,竟连先神伊耆氏都搬了出来,果然是稚龄妇人,心眼刁钻。

赵成璧立于高台之上,帝王衮冕满绣九章金龙,不动不移。待太监将祝祷辞念完后,方一挥手,淡淡道:“众卿平身。”

“谢圣上!”

“去岁中秋,朕授命于皇考。俭以凉德,缵承大统,肩负社稷。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然虏猖寇起,夫西洲乃我之属夷,以我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何敢逆我颜行?征伐未已,而国帑匮绌,朕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今坛于田,非仅祀先农,乃共祭我大胤儿郎也。”

女帝言罢,取来一壶浊酒,亲饮下一杯,而后尽泻于地,躬身三拜。

“臣等当同祭之。”

众臣皆再三叩首。后宫诸人中也有一位俯身而拜,眸中星火如炬,正是容珩。

先农礼毕,便至亲蚕。

新上任的秦君仪今日被侍者格外精心打扮过,虽不似妃嫔那般满头钗环,但也少不得左三层右三层地套上礼服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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