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妖兽的喉中传出阵阵灵语,牙口利如剑齿,丝丝口水滴入地下,腐骨之气叫草木一遇则枯,这头妖兽的气之混浊,恐怕不是一般以正常修炼而得神通的妖兽。
穆景从妖兽铜铃大的眼睛里,看到数不清的骷髅人骨迭成高丘,或是筑成高墙,而高处上烧着圣火,在人骨阶梯下,众人膜拜高梯上的虎头人身之像。
人们说,它是神,是精神象征,是最高统领,是所有起始,是伟人,是舵手,是伟大的,所以才成了信仰,因此所以所有的过错,都可以被这些信仰给相抵之过,可是同时,它又是被所有人所惧怕。
那你说,这些人到底信仰的是至高无上的杀戮,还是只是把惧怕当成信仰?因此人们更是只相信败者为寇,只崇敬至高无上的赢家吧。
所以,又或者说,它知道,只有杀戮跟征服才会使人惧怕,与被信仰成神。
因此,它才会选择踩着人骨人心,而走上成神之路。
穆景像是陷入某种虚幻半真假的景象里,她沉迷在这种红海以骨铺成路的神殿之上,像是在找寻什么答案。
可她的眼里,突然闪现出凶兽扑向她的利爪。
突然而现的怒吼,一瞬间的把她给唤醒了过来。
只见,一头展翅大豹扑向了正对她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大豹的血口长牙直接磕撞了一声,就脆咬断了那头妖兽的一臂,甚至甩头把那条人的手臂甩的老远,随后摆动了长尾巴,把她卷到远处,才展开羽翅拍了几下,她看见竹山便起了大风,枯黄的竹叶全被起了风卷,卷飞了起来。
妖兽发狂似的张着赤红的铜铃之眼,看着瑟瑟发抖,躲在大豹身后的穆景,但面对如此重煞的凶兽,妖兽只能认份的逃离竹山。
大风突然止了下来,大豹的展翅收了起来,在迷沙黄叶中,大豹突然恢复人身。
他半脸都是那妖兽的血,长发纷乱无束冠,就是大口喘气,肩头跟胸膛甚至还起伏不定。
他突然转身,就看了好像还在愣神的穆景一眼便走了过去,他半蹲在她的身边,把她抱了起来,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看见她,又抱到她时,心里就已经平静了下来。
本来回地穴看不见她的人影,还有被破坏的禁锢令,他只能张狂的发怒,可那些怒气,全在刚才跟那头妖兽的打斗中消弭了大半。他知道是穆景一声不响,私自离开的,他一想起穆景能对他如此狠心,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念,他难过沮丧的没什么气力。
穆景被他抱入怀里时,没有反抗,就是头垂的低低的,行了一刻钟后,穆景才喃喃自语的问,
刚才那头妖兽,好像恨我。
姚敬听见她说的话,又想起刚才惊险的景象,要是他迟了点,他怀里的小女子恐怕要首身分离了,他胸腔满腹委曲跟生气,也犟嘴的对她负气的说,
我也恨你。
穆景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仰头看他时,就好像在他的眼里看到一只幼小的小豹子在对她撒娇讨抱,时尔长成大豹后,总是时不时的用仰慕的眼光看着她,偶后怎会成了现在这副哀怨流泪的模样。
那琥珀眼珠,像是在埋怨她,为何要从小就如此的呵护爱护他,给了他无尽的希望跟爱慕,最后又狠下心的不要他,凭一念之想就把他遗弃在暗处,让他堕落于怨恨幽暗里。像是她对谁都能很好,对妖兽仁慈,对鬼道宽容,替恶人难过,唯独对他狠心残忍。
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因盛怒盛伤之下,暗现红丝。
只见本是怒形于色,怒不可遏的眼睛,突然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流泪。
穆景皱了下眉,心里抽痛了一下,又连忙垂下头,见他伤心的样子,她除了不知所措还是不知所措,她只是希望大豹,能清醒地去追求自己真正所爱的,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他的。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就轻轻地擦抹掉他的眼泪,摸摸自己的手指,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
所以,是她的不告而别,伤了他了吗?可是他不是喜欢他师傅吗?
穆景低埋着头,心里忐忑的交握着自己的手,还是鼓起了勇气说了出来,
你别难过,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什么都没说,就私自离开,让你担心的。可是,我真的不能当你娘子。
姚敬突然顿了下,见她连平时喜欢喊他郎君的称乎都改了过来,他眼里发酸,真恨不得叫她好好清醒清醒,他停下脚步,眼神平视着远方,突然开口,
"你就是我师傅,若不是如此,我为何要看顾你跟灵山两百余年。"
他见暮景显然被这答案,吓的说不出话来,他不以为意的又续说,
"我从来喜欢的,就只你一个,没有其他,又何来什么替代不替代。"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穆景听到这答案,显然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自己怎么会突然成了大豹的师傅,可是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信的。她低头埋在他的肩上,又小声软糯的,靠在他的肩上,朝着他的耳朵说了两次对不起。
他耳热的撇过头,恨自己不争气的心软,故意装冷漠的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