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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你怎会自剖内丹?!”
“当年学堂之下,你分明同我说,你此生定要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那样的你……那样的你…怎么会自剖内丹呢?”
一连数语,说得宋翊真哑口无言。他确有这等大志,只是在白苏杳面前,一切豪言壮语最后都成了浮云。
看着裴焱的模样,宋翊真实在不明白,为何裴焱的反应比他这个当事者还大。
他努力起身,想上前安抚两句,这脑袋刚顶上裴焱的手腕,便听那人的声音混着灵识一股脑地涌入了识海。
“所以……不是你不愿见我?”
“当年明煌宗接连传出你为白苏杳叛出师门的消息。世人皆说你被邪秽迷了心智,是歪魔邪道!”
“你怎会是这种善恶不分之人?!”
“当初我就不该顾及许多,直接将你带走!”
“我几次三番找到白苏杳,他却说你不愿见我,要同我等仙门之人割席断交划清界限。”
“不想,你竟被那畜牲迫害至此。”
……
这些话颠三倒四地混杂在一块,叫宋翊真根本理不清各中因果,只觉头痛欲裂。
他下意识呲出虎牙,张嘴朝着裴焱的手腕咬去。尖利的齿尖顷刻间割裂衣袖,划破皮肉,针扎般地疼痛让裴焱终于回过神来。
“对不起……”
瞧着宋翊真塌出舌头急促喘息,裴焱心中愧疚难当。
他赶忙蹲下身,指尖重新凝起一抹光晕,抚慰这人被自己搅乱的识海。
半晌,宋翊真总算平复了呼吸。他慢慢伏下身,趴在地上,虽未于面上表露什么,可那条不停拍打着地面的大长粗尾无意间向人传达着他的不满。
「你怎么会有入魔之相?」
联想起在溪边时,裴焱眉间萦绕不散的魔气,宋翊真实在好奇。
“兴许是突破境界在即,受心魔侵扰。”裴焱这话说得底气不足,隐隐透露出些许闪躲的意味。
宋翊真只当是私事,人不愿说,他也没必要细究,又继续问道。
「现在是何年何月?」
“辛丑年未月。”
闻言,宋翊真不由怅然。
“居然已有十年吗?”
宋翊真这厢在感慨岁月如梭,裴焱自然也能从其识海中得知一二。
他原以为宋翊真自戕至多是前两、三年的事,不想二人骨林秘境一别不过两载,这人已历生死劫难。
裴焱想出声安慰,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捏了捏宋翊真的耳朵,而后手绕到他的脸颊一侧轻柔地挠了挠。
许是源自豹类的本能作祟,宋翊真被这举动抚弄得舒爽极了,他不自主地眯起眼睛,甚至歪着脑袋朝向那只手蹭了蹭。
裴焱见状,嘴角微微上挑,道:“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宋翊真并未立刻回应,他缓了口气,才睁眼道。
「这些年明煌宗如何?师尊他怎么样了?」
明煌宗是宋翊真最大的心结。
想当初他困于情爱,在白苏杳自爆邪秽身份后,不顾师命同他叛出师门。后欲偷出方天炉和清心铃,害得枕汾山结界被破。
师尊为修补结界本就耗费大量修为,又被他所累,挨了刑罚。他宋翊真便是死也不足以偿还这师徒之情。
“明煌宗一切安好。玄青真人十年前就闭关不出了,明煌宗的一切事宜现如今全权交由佛赤子负责。”
裴焱能感受到宋翊真的心绪,他话说得小心翼翼。只觉如今时过境迁,眼前这人刚刚死而复生,莫要再叫他哀毁骨立了。
听罢,宋翊真垂下头,心中悔恨交加。
师尊堂堂仙门宗主,为了他竟掉了一个大境界,又怎是区区十年可以修补回来的。
「那……白苏杳呢?」
宋翊真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总免不了想起他。
这人就跟长在他心窝,生在他骨髓一样。想要除去,非剜心剔骨不可。
裴焱缄默,就连心中和识海中都听不到他半点声音。
少间,开口道:“十年前,白苏杳于瘴疠之地称王,自诩邪帝。”
“这些年来,他一直网罗三界邪秽,授其修炼法门,使原本嗜杀的邪秽保有神智,可伪装成凡人而活。照理,于整个修仙界,这当是大功一件。可是……”
说到这,裴焱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竟派手下邪秽专挑修行之人,生剖内丹,活取灵根,以他人之精气补自己之虚耗。其行径之残忍,比之往昔,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不乏……”
还有一句话,裴焱不敢说,也不敢想,只赶忙岔开道:“仙门大会将于不日召开,恐怕是要商讨围剿邪秽之事。”
话落,裴焱静静注视着宋翊真。见这人怔怔出神良久,脑中也一片空白,不免担忧道:“你可是想去找他?”
宋翊真低下头,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