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凑巧,几日前才拿到这封信,而今天林寒初就来问我当年的案情。”于中仁轻轻叹了一口气,续道:“这八句诗分别出自王安石的四首诗,所以此诗定与王安石的新政有关系,也有可能和林擎他们的死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四兄弟所掌握的那个秘密的线索。”
“我猜想刘伯伯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林擎和齐啸川已经去世,而那个四弟的身份又无法公开,他怕有朝一日若他自己遇害,这个秘密无人知晓,所以将线索留下,想办法交给爹你,因为你是他信任的人,又是武林盟主。”
于中仁缓缓点头:“信中除了这八句诗别无其他,我猜是你刘伯伯和刘师兄死得太突然,都还没来得及向任何人交代。这八句诗究竟是何所指,也只有留给我们来解开谜团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寒初?”
“若我刚才就告诉她,凭她的聪明,解开其中的秘密并不难。届时她必会拼命追查下去,找到真凶,但是凭她一己之力,她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我才先不告诉她。”
“那爹,你的打算是?”
“此事事关重大,我现在就启程,去找秋下真人,然后我们一起去少林一次,和玄寂方丈和几位神僧商议。我离开这段时间,派内大小事务你来照应。记住,不要和任何人透露此事半分。”
于墨霄和父亲商议了派中的事务,于中仁便回房收拾了东西,匆匆出门。
------------------------------------------------------------------
此时已近亥正,傍晚时分飘起的雪,渐入深夜不见有停的迹象,开封的街上摊贩酒家都已经打样,街上冷冷清清,只剩几个醉汉和打更的在东京开封的街市上时隐时现。
林寒初靠在桥边哭得累了,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得夜里的风雪渐大,她跪在地上的双腿已经有些冻的发麻。她拭干了脸上的泪痕,缓缓站起身来,此地距离她住的客栈也几经隔了几条街,正欲走回去,忽然看见桥对岸沿河的街道上,一前一后,有两人正在飞速狂奔。
虽然已近亥时,但河岸边挂着的一排灯笼依然长明,加上今夜冬日晴空,月色澄亮,那两人虽然动作迅速,但也让林寒初看清他们的身影。只见前一个人约莫五十上下,束发留长须,那人穿着一件秘色镶黑狐毛边外套,脚蹬黑皮靴,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和一把长剑。那人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是否有追上来,烛火正好打在他的脸上。林寒初一瞧,不由吃了一惊:正是于中仁。
林寒初再往后看去,那追他之人确是一身黑衣,用黑面巾和头巾包住了脑袋,看不出长幼相貌,但从身形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此人的轻功与于中仁相比丝毫不差,甚至还有可能在其之上。
眼看于中仁奔出十来丈远,颇有慌忙之色,黑衣人紧追不舍。于中仁一个转身,两人顿时没入窄巷。林寒初充满疑惑,她才离开御剑派一个时辰不到,为何于中仁竟然带着包袱深夜离开,而且在开封城就被黑衣人追杀?此刻于墨霄又在哪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她心中对于中仁当年的做法颇有不满,但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林寒初还是决定追上去。
林寒初得了李崇克所传授的功夫,加上近来勤练两仪混元功,修为已经可以比肩当世高手。她一口气追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但依然不断被两人拉开距离,可见与于中仁和黑衣人的功力相比依然有所不及。眼见两人在巷中穿行,身影没入浑浊的夜色之中,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看不清。但是林寒初可以判断,于中仁明显是在往城西的方向奔跑。他是要出城?还是去城西找什么人?
又追了一盏茶的功夫,林寒初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里靠近开封城西眼见再追出去就到了城墙根,此时城门早已关闭,若没有官府令牌要出城的话只有靠翻过城墙。林寒初穿过窄巷,眼前突然一片明朗,这里便是城墙脚下,应该离最近的城西顺天门不过几十丈之远。她朝城墙上看去,只见上方的一队侍卫正从自己正前方朝北面巡逻经过。她赶紧朝回走,没入窄巷尽头的一处残垣矮墙后。她从矮墙上半截窗户里朝外看去,只见那数十米高的城墙上,正有一前一后两个黑色物体在迅速攀爬,两人之间只隔一个t身长,正是于中仁和黑衣人。开封外城的城墙乃沿袭自五代后周,整个外城城墙周五十里,顺天门位于西南,是一座方形瓮城结构,横度之基有五丈九尺,高度也足足有四丈。外城城墙因为要抵御外来进攻,是开封最重要的一道屏障,因此以砖石而建,表面坚硬,布满石土。两人竟然可以徒手游走于四丈高的城墙之上,除了轻功必然卓绝,必定使出了金刚指的功夫,才能以皮肉扎入砖墙之中,承受身体重量,依次攀爬。这等指上功夫绝非寻常习武之人可以比拟。
眼见那黑衣人在阴影之中,越爬越快,他欲伸手去拉于中仁的右腿,而于中仁匆忙中蹬出右腿,想将他踢下去。不想黑衣人趁势死死拉住于中仁的右脚,两人拉扯中,突然齐齐从墙上翻下,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