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努着唇盯着他看:“难道你明年打好我明年再走吗?”
“沙发本就是给你打的,你要是不回来,就把沙发带走。”
男人薄唇抿紧,浓眉锁起,说完就转身去廊下顾他的沙发。
温霁该死地心跳在发癫了。
她捂着胸口僵着腿回房间,拿了换洗的干净衣服进浴室去,想不通,张初越是闲的吗,为什么给她打沙发。
是他自己想打吧。
怎么赖她身上了。
最后想不通的是,她洗完澡了,心跳还是像喘不上气一样。
一定是这个太阳能热水器太热,她缺氧导致。
她打开房间的灯让四周明亮起来,驱散一些不该有的阴暗,正当她觉得自己心境开始通畅时,目光落在枕头上的一张符。
张初越的缺点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但偏偏造成他这些缺点的行为,让温霁忍不住探究下去。
出来时,嗅到隔壁的厨房传来香气,温霁同手同脚地进去。
“你未经允许进来我房间。”
她的语气不算生气,就是强装严肃。
此刻张初越半蹲在灶台边生火,皮带勒束窄腰,他撩起眉棱看她:“嗯,我错了。”
温霁顿时愣住,他这是出其不意的认错?!
那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像这灶台里的柴火一般噼里啪啦地乱跳起来。
他这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说:“我们的约定,谁做错事,就得受惩罚。”
他是故意的。
温霁心里想。
指尖拢住了t恤的衣角,不敢看他的眼,就见他双手交叉落在身前衣角,手一掀动,衣服也跟着掀动。
温霁听见衣料的窸窣声,吓得赶紧抓住他的上衣,往下拉了拉,她吓得忘了说话。
他的承认态度是有,但好像哪里不对。
厨房幽寂,只有烈火烹着干柴的声音,张初越好像是为了省钱,连灯也不开,幽幽暗暗的屋子里,温霁更喘不上气了,手松开了他的衣角。
刚要问他平安符的事,就见他的手落在皮带上,“吧嗒”的金属扣开,温霁一瞬间魂飞魄散。
皮带从裤腰中抽出,摩擦声在温霁耳朵里嗡鸣,像是磨着她那般,她听见张初越沉声:“说道歉没用,我定的规矩,我做。”
哪怕是口头的玩笑,他说了就会做。
而且两人刚才吵架就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脱裤子”,现在他打自己的脸了,是让她消气么。
温霁吓得背过身去,“张初越你穿回去!谁要看!”
张初越听她这语气好像没消火,下颚微绷起,道:“那就拿鞭子过来,我不喜欢把矛盾留到明天。”
温霁的脸都要烧红了,说他:“你快去看灶台的火,厨房都要被你烧着了!”
张初越说:“就得旺火,温吞吞的什么时候能吃上。”
又有理了。
温霁犹豫地回了下头,目光快速瞥过他的裤腰,又快速收回去,做贼似的,他倒真穿回去了。
“你、你没事干嘛给我这个。”
她把手掌摊开,上面躺了个折成三角的平安符。
张初越目光掠过,语气平静道:“奶奶说的。”
“奶奶说的,那是你去城隍庙求的吗?”
“不然,让她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去?”
他话一落,温霁心里没来由开了朵花,又追问他:“那沙发也是奶奶叫你给我打的吗?”
张初越还往灶台里添了把火,眉眼不抬:“老公给太太打沙发不是很正常?”
温霁脸上的笑微僵。
心里那朵小花忽然耷拉下了脑袋。
扭头往厨房外走:“那等我回娘家了,你再娶别人给她打沙发吧,反正都是太太。”
二十岁的姑娘,叛逆期迟到,让张初越遇着了。
但叛逆期的小孩再生气,也会在离家出走前把牛喂饱了,关个房门也是静悄悄,最后喊她出来吃饭,她还一副“被逼吃饱”的模样,更是不吭声,但会自觉洗碗。
张初越头疼。
温霁晚上把平安符塞到枕头底下,不是因为张初越求的,而是看在神仙的面子上。
第二天清早两人照例各忙各的,温霁起得早,一副我自己的早餐我自己做的骨气,生怕欠张初越。
把热牛奶倒到小锅里热,准备冲个鸡蛋奶吃,说:“你煮你的面条,不用做我的哦。”
语气很平和。
张初越眼神瞥了她一眼,温霁端着她的热奶出去。
餐桌只有一张,吵了架的夫妻也得被迫同桌吃饭,温霁捧着碗吹了吹热气,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等张初越坐过来时,她有些急,想赶紧喝完走人。
“咕嘟~”
牛奶顺着唇边往下溢,温霁放下碗,伸舌头撩了撩唇,手背抬起擦过脖颈,皱眉,刚要去抽纸巾,忽地,张初越的食指指背勾了她唇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