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越压着眼睫,一听她说够了便立马停了动作,微躬身去看井口,只是一刹那的靠近,她的指尖摸过膝盖的凹窝处,有一滴细小的水珠溅到了他的脖颈。
忽而一凉。
她问:“有没有纸巾?”
张初越转身便进了厅堂,一秒钟也不愿多待,温霁就拎着夹在大腿上的宽裤子站在原地等他。
一张纸巾抽在手中,他逋要去擦脖颈上那一滴水珠,可缓了缓,五指将纸巾揉皱,另一道手将一整包纸递给她。
门外是一群小孩在数着跑到了第几圈,张初越出去时,正午的日头灼了下来,灼着他的脖颈,而那一滴水珠仿佛滋滋地沸腾,如吮嘬,连骨头都是酥痒。
而他向来忍耐力强,由这滴水珠吸他。
“哐当!”
葫芦瓢脱手掉到了地上,一个小女孩冲到温霁身边喊:“姐姐!”
温霁弯腰去捡被撞掉的水瓢,听见她脆生生地问:“你疼不疼?”
“啊?”
温霁陷入沉思,虽然不小心踩进了泥坑,但——
“还好,不疼。”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看她:“你疼。”
温霁顿时感动,“谢谢,你真会关心人,是爸爸妈妈教你的呀?”
小女孩摇头,早慧道:“叔叔说媳妇是疼。”
温霁蓦然一愣。
抬头往门外望,下意识去找张初越的身影,就见外婆进来喊:“快去吃饭。”
小丫头来牵温霁的手,一站起身,老太太目光往她身上落,愣住:“你怎么穿着初越的衣服?”
温霁耳热地解释:“裤子脏了。”
没好意思说摘葱的时候脚滑了。
外婆一听乐了:“来外婆家一趟,一个衣服破了,一个裤子脏了,得,一套衣服你们一人穿一半。”
一顿饭吃得温霁如坐针毡,因为垫在屁股下的裤子是张初越的。
吃过饭后,外婆便要打盹,张初越的摩托车停在门口,老人家挥了挥手,让他们自个回去。
温霁双手撑在摩托车后排的坐垫上,本文由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欢迎加入迈腿跨上了后座,两人间隔着拳头的位置,引擎一轰,温霁吓得一手抓住了张初越的衣服后摆。
“慢一点。”
午后热辣的光照了下来,但驰骋时的风又刮走了热浪,他的衣服被风鼓起,拍打着她的胸脯。
“啊!”
一个大坎过去,温霁吓得两道手扶住了张初越的肩膀,又宽又结实,她说:“都让你慢一点!”
张初越显然没什么耐性,说:“慢一点就掉进去了,还想再洗裤子?”
温霁被他讽刺够了,嚷着嘴硬:“洗就洗,我裤子多!”
大概是治她的嘴硬,凹凸不平的羊肠小道上又是一个坎,温霁这一下被颠得揽住了他的腰。
惊魂未定:“我要是掉下去了,你也别想独活!”
张初越的呼吸隔着宽阔的后背呼呼地传导至她心口,风声大,他没有说话,而温霁却怕他再颠,依然紧紧地搂着他又窄又硬的腰。
回到张家,温霁两条腿都虚麻。
张初越开门进去,温霁提着自己包了湿衣服的袋子往后院去晾,紧接着换了裤子扔进洗衣机里,而后喊了声:“我给你把裤子洗了!”
没回应,算了,她早已习惯这个家的男人是个聋子。
午后屋外热浪融融,屋内清凉困意绵绵,温霁迷迷糊糊睡过去,不知白天黑夜,等醒来时,是张初越的敲门声。
温霁本是要应的,但想到他每次都不应她,便也装睡,指节扣着木门声,低沉地一下又一下,她趴在床上安静地听,屋外的斜阳轻滑过屋脊,屋内的光线缓缓地低矮,一切和他的敲门声一样,成了新的寂静。
他们都在比谁更有耐心。
最后温霁兴师问罪:“我在睡觉,你好吵!”
她掀开了门,瞪他。
张初越拿出手机给她指了指时间,下午五点。
“再睡,今晚还要不要睡了,清醒点准备吃晚饭。”
温霁嘴皮子撇了撇,像无声绕过了几段骂人的话,重新趴回床上,两条腿曲起,傍晚最后的光透过窗边照了进来,镀在她线条纤细的小腿上,睡裙摆滑到了膝盖,她埋在枕头里生气:“这才几点,还没到天黑呢,就想着今晚睡觉的事了,睡不着就干点体力活助眠呗……”
说到这,温霁想起那顿她白忙活的晚饭,他拒绝她喂牛的脸色,从床上坐起身看他,眼神幽幽怨念:“现在赖我睡大觉,你天天顾着干你那些活,有想过给我干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日
◎被他的呼吸抽走了氧份。◎
“我不干活难道干……操,你快给我起来,别趴床上。”
张初越的脾气顿时比她的起床气还大,温霁被吓了跳,愣愣地看他,好家伙,还说脏话!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