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胡乱地扯着谎,其实他想起了一些和约书亚的生活细节。“你继续说。”
“即便那个年长者行事并不龌龊,你也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们已经经历很多了。”薇薇安转着笔,用她天然适合讲故事的嗓音轻声道“他见过那么多风景,那么多人,风浪不会让他的眼睛掀起任何波澜,他只会平静地看着你。”
“你总要在一个破碎后重新将自己贴合在一起的‘诱惑’和他本就是个恶魔间挑选一个。这里没有中间值。”
“好吧,你的言论可以着书立说了,非常独到的见解。”雷尼感慨地抚掌,他觉得自己有种被他人指摘的羞耻。
“哼。”薇薇安扬了扬头,轻轻抚了抚鬓发,显然对自己的一套深信不疑,并且致力于推给认识的每一个人。
但是女孩的内心没那么冷静,雷纳图斯躲闪的目光让答案向着她并不期待的方向靠拢,而怀揣着秘密的薇薇安,不知道怎样才能坦率地开口。
“雷纳图斯,你痴迷的那个人,也是一个比你更成熟的人吗?”她的询问很克制,手指摩挲在合上的书脊。
“如果我说是,你会对我失望吗?”雷尼的声音有些艰涩,他好像短暂地从恋情确立后缠绵的快活中清醒了,薇薇安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对朋友的关切让大男孩难免无措。
“别对我这么温柔,会让我模糊自己对你的关心究竟是来自朋友这个身份还是别的什么。”薇薇安抿了抿嘴唇,她确信自己从未有过越界的心思,但一想到某个难以接受的可能,就没法把话说的漂亮,原本那是一个插科打诨的玩笑。
“我很抱歉,薇薇安。即便我理性地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的情况还是不同的。”雷尼歉意地微笑,“我清楚自己所做的决定,也很难为此后悔。”
“事实上,不去追逐这份爱才会使我后悔。”
“我确实打破了一些原则,做了从未做过的事,但是我想我更多的感受到满足。不是他需要我,是我更渴望向他索取爱。”雷尼的话说的很诚恳,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他从头脑发热的恋爱状态下冷静,梳理自己的心意,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他?”薇薇安注意到了代称,这也让女孩的心更加沉重。她强压着嘴巴里泛起的苦涩,潦草地结束了对话,无心盘算自己为此铺垫多时的损失。“好吧,我并不是狭隘的教徒,不至于在这个时代还要对同性恋大加批判,如果你觉得还不错,那我站在你这边,祝福你。”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雷尼自然没能发挥平日的细心,对于薇薇安离开的匆忙也很迟钝。他有点想念约书亚了,想念男人的怀抱,还有离别前让他耳根发烫的爱语。
分别前夕的女孩抿紧嘴唇,难得一见地使用了那对兄弟间才使用的称谓:“雷尼,我觉得你那个教信得也就那回事吧。”
“哈。”雷尼看不太懂女孩眼神里的东西,他尴尬地微笑,任由薇薇安插肩而过。这独特的道别语让他不免想起自己曾有过的挣扎。那些渗透进枕头里的泪水曾化作青年恳切地祷告:“上帝啊,你说过:‘不可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但是我们不能控制自己对彼此的感情。我的爱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在爱这个恢弘的、震撼人心的课题面前,他选择“不可无爱而苟活”。
难熬的一周终于要结束了,雷尼心满意足地奔回家,他决定暂且放下对薇薇安的探究。原谅我偶尔的自私吧,青年在心里香女孩说着抱歉。
他早早地给约书亚发送了消息,“勒令”男人把周末的时间交给自己。
“asyouwish。”回复他的男人惜字如金,却没有让雷尼闹什么脾气,约书亚从不爽约。
这一次雷尼回到了两个人真正意义的家,对于中产来说过分豪奢的宅邸因为独特的地段有市无价,平日却难得主人的侧目,若非雷尼计划邀请自己的朋友和同学们开派对,可能还要继续被冷落下去。
雷尼轻车熟路地找到二楼的寝室,就看见床榻上翻动书页的身影。
夜色缠绵温柔,对男人显露出格外偏爱。柔和光晕中美人有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疏离,像是上帝亲手雕琢的造物。
“在看什么?”雷尼好奇地坐在约书亚的身边。
“王尔德的《莎乐美》。”男人从善如流,摊开的书本上是比亚兹莱所作的插画,繁复与极简组成的线条勾勒出女人诡异怪诞的侧颜,飘荡的裙摆像是延伸的黑色河流。
虽然比起攻克书本雷尼更爱赛场上的热血沸腾,但他并非讨厌,这个作品恰好在自己的涉猎范围,于是他说:“我不太喜欢这个故事,莎乐美太疯狂了。”
约书亚对于雷尼的评价不置可否,他只是将视线从书本移到雷尼的脸上,提出了自己的角度。“因为你只看到了她恨的那一部分,所以认为女人是疯狂的。”
“不。”雷尼咬咬牙,不满地嘟嚷。“我自然看得见她的爱,读得懂她的牺牲。七重纱之舞就像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满足那疯狂爱意的代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