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条路走不通。不过此时听婶娘这么一说,为官做宰竟有了别的解释,她亦觉得有理:“听婶娘这么说,二哥要是不出去,那就是那地方的损失了。”
“这话你别当着他的面说,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几人正说着话,丫头们来报:“菜都齐了。”便去席上落座。因林征、林徹不在,韵婉推林徥坐在宋氏下手第一个位子,林徥推辞不过,又有黛玉跟着劝“三哥这么久没回来了,坐得离婶娘近着。”,便也坐下了。馥环问了声昭昭,韵婉道:“在她奶娘那儿呢,应该已经睡下了。”馥环便点点头,嘱咐下人送两个菜去春绿院:“现在去春绿园要绕一下路了,你们辛苦一点。他们家医馆如今名气也有,忙起来连钱老太太和钱太太都要团团转的,哪儿顾得上吃饭。栀丫头还在长身体呢,饭不好好吃,别说给人看病了,自己先病了。”
文杏道:“我去跑这一趟,姑娘就放心吧,看着钱姑娘吃完我才回来。”
林徥听她提到几栀,略一慌神,筷子险些没拿稳,见宋氏似有深意地看着自己,忙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宋氏也是年轻过的,知道这种小儿女情窦初开的心动,哪儿是说没就没了的。不过她养了林徥一场
,知道他的性子,多半是要发乎情,止乎礼的,并不敢委屈了郁姑娘,更何况几栀这医馆开起来,也有不少责备她抛头露面的声音,但她却充耳不闻,每日行医治病,乐在其中,宋氏看她的笑颜,也知道她绝不会轻言放弃,更不会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就去做不乐意做的事——更何况这事儿说到底,也就是林徥自己在胡思乱想罢了,看几栀落落大方的样儿,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叹了一口气,也没责备儿子这么久了还没忘了不该惦记的人,只嘱咐儿女们好好用餐。
说到林徹的婚事,她倒想起来,叮嘱了林徥一声:“你的院子挨着你二哥哥,他院子里这些时候肯定是人来人往的,你要是嫌烦,就去你父亲书房里温书,不要再去揽月楼了,玉儿院子里现在住了个女客,在养伤呢。”
黛玉知道自己给迎春打官司的事儿闹得挺大的,想来三哥也听说了,不觉有些紧张。当初馥环在云家挨了欺负,林徹去给她出头的时候,林徥就试着劝他不要这么冲动,因为有碍家里女孩儿的名声,现如今自己这举动,可比二哥的还要更冲动了,也不知道三哥会怎么评价呢?她自然是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的,可是倘若三哥不赞成,她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难过。
林徥却是提也没提这事,只笑了笑,应了一声:“今日父亲已经说过了,叫我这几天在他那儿念书。”
“说是回来贺阿徹的好事,结果你心里还是只想着温书。”韵婉道,“也好,人有个念想是最好的,要是不知道自己最想做什么、应该做什么,那才难受呢。想着要做成一件事,然后一直奔着那个方向跑,自己心里也痛快。你看钱姑娘,小小年纪,就有了目标,多好。”
林徥笑道:“我是不如钱姑娘的——我不过是,除了念书也不会什么罢了。”
说者无心,黛玉却也不自觉地开始想,如果现在要她设一个一辈子往那里奔跑的目标,会是什么呢?
馥环像是看出她的困惑似的,一边给韵婉斟了一杯酒,一边道:“几栀虽然好,但也十分难得,多数人,比如我,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婶娘当年说要做个女教习,最后还不是相夫教子,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好。”韵婉亦看着黛玉笑道:“说得是,我当年也就一个愿望,如今也实现了,却也没有以前想象得那么空虚,有时候看着昭昭,她笑我也笑,她哭我也笑,一天就这么笑过去了,玉儿还小呢,不必在意我说的话,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慢悠悠地走过去就是了。”
黛玉抿唇一笑,却还是在想,她这一生,最想要什么呢?
紫鹃见黛玉回来后便一直在冥思苦想, 不禁笑她:“怎么三爷回来了,姑娘反而开始苦恼了呢?”倒是想起了什么, 指着迎春的屋子方向悄悄问了声,“三爷有没有说什么?”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 紫鹃松了一口气, 又有些疑惑:“那姑娘在愁什么呢?”
“我和三哥, 到底不如和二哥那般无话不说。此刻连我也不知道, 三哥是真的觉得我做得对,还是因为太子殿下的缘故,虽有不满, 也不便言说。”黛玉叹了口气。
紫鹃笑道:“姑娘前几天还在劝迎姑娘,怎么现在自己倒想岔了?你也说了, 孙老爷的行为是犯了法的, 迎姑娘当时只剩一口气在,钱老爷和李太医花了多久才把她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就这, 还要三天两头地头痛脑热呢。这官司是非打不可的, 是再正确不过的事了,别人若是有看法, 那他们不是蠢,就是坏。这么简单的道理,三爷能不懂?他既然没说什么, 那就是赞成了。之前三爷拦着不让二爷给环姑娘出头,那是因为当时环姑娘人还在云家,而且自己也还拦着不让二爷和云家闹僵呢。三爷当时说起来, 怕是担心要耽误姑娘你说亲,还有就是环姑娘当时铁了心留在云家,他怕闹翻了,环姑娘在那儿更不好,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