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之后,心酸惆怅的情绪也散了不少,然后又没出息地念起解清泽这混账的好来。
大体分成三方面,一是没有解清泽自己没法获救,二是没有解清泽就无法认识鬼魂和沙漠大叔,三是没有解清泽就没办法拥有那么好吃的食物和漂亮的衣服。
罢了,现在这样大体是咎由自取吧,若是那天不求他在沙漠里救自己,也许现在也能投胎一户安稳人家了。她倒没有因失了身而太过郁结,反正她也算经历过生生死死大风大浪了,这算什么,反正是失身给解清泽。
什么叫反正是失身给解清泽!她一下子从自己刚刚收拾好的榻上跳了起来,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热。
她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又冷静下来。总之就当是在报恩吧,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解清泽果真将她送回屋子里后就不知道去了哪,她有心事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滚到天大亮,才有些疲倦地强打起精神来起身。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总要有个人收拾那些换下来的床褥被套……她又有些头昏脑涨,若非她做不了主,她一定将那些换下来的床单扔炉子里一把火烧了。
左右没人给她支使差事,她一边活动着自己酸软的筋骨,一边又在厨房灶台上架起火,也不知去哪打水,反正是洗床褥,便干脆收集了院里干净的雪扔进锅里烧水。
她正忙活着,外头似又有什么响动。出去看了一眼,远远的,解清泽闭目端坐在昨晚的雪地里,周身有个透明壳般的法阵,时不时有蓝光流转。她又忍不住仔细看了几眼,在他头顶,正漂浮着那片破损的蓝色翎羽。
这是在……调息,修炼?
她在心里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解清泽有事情做,他俩就不会打照面。
解清泽在他的壳里一坐就从上午坐到了下午,这期间她洗了被子,又做了饭,还趁休息的时候读了会儿书,解清泽却一动不动的,也没睁眼的迹象。不过她并不奇怪,常听说书的讲那些妖精在洞里修炼百年千年的,解清泽坐一个白天算什么。
晚上刚回屋刚在炉子里添了碳,点好烛火,鬼魂便钻出来了,她让她稍坐,便去厨房里端自己简单热好的吃食。
老实说,她已经开始喜欢这种清闲又充实的日子了。
鬼魂一句都没问昨天的事,她便也一个字都不提,她住的这间屋子架构宽敞,物件齐全,包括书也是。鬼魂随便检查了检查,便拿出几本她俩最近正在读的,继续教她。
又过了一阵两人都困了,鬼魂回了镯子,她这才想起来,忘了问鬼魂这屋子可住过别人了。
也不急在这一时,明天再说吧。
这一拖,便拖了两三日。
最近她每天早上醒来,自己的寝衣都是松散开来的,胸前又好像有些异样。她想起解清泽说会每天来找她帮她按揉的事,但是她每天睡前都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也没被什么动静惊醒过……要不还是不要多想了吧,大不了她多穿几件寝衣……想及此,她羞恼得皱了皱眉。
在这里住了第二日的时候,厨房里出现了一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和一封写在薄木板上的手书。她仔细看了看,才知道原来是红珠写给她的。解清泽带她离了宫,华珍夫人惦记着让她调理身子,便把那些补品都打包了,熬制方法也写在木板上,叮嘱她按时吃。
她看完感慨了一番,要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受了这么多好处,她终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又在心里摇了摇头抛却那些忧虑,最近鬼魂让她读的书都是些豁达的古贤人大道理。她便先过好眼下的,过好一日算一日,也不枉此生。
只是每天早上,饶是她穿着好几层入睡,每天早上也照样是松散的。
那个登徒子!她在心里愤愤地想,但是他整日里还是那副打坐的老样子,感觉变都没变过。
不可能她那屋里还有别人吧……这么一想,又有些头皮发麻。
其实她在这偌大的宅子里,整日里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是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原本打算将路上的雪扫一扫,结果扫着扫着,就扫到了解清泽打坐的地方。
离得近了,将那片蓝色翎羽看得更清楚了些,他身上流淌着祥和神圣的光芒,若是寻常百姓看见了,估计还能跪下来拜一拜。她一面看着,一面也犹豫自己该不该出声打扰。
何况这怎么问呢,整日里将我衣服解开的……光是想想就,虽然解清泽是个厚脸皮又无耻的,可是她又不能不要脸面。
正胡思乱想着,那蓝光和壳子突然消失了,那翎羽也融进了他的胸口。
解清泽缓缓睁开一双凤眸,虽然已经看习惯了,却还是让她觉得贵气逼人,接着便听他问道:“有事?”
“有……”她攥着手里的扫把,想了想,硬着头皮道,“这宅院里只有我们两人,对吗?”
解清泽点了点头。
“你确定?”
他又点了点头。
“你……登徒子!”她又羞又气。
“原来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