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身上左右觉得不对劲,可是又对这种感觉极为陌生,只记得昨天竟然看到了解清泽,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却记不太清。她思前想后,只能猜测着许是她身体太虚弱了,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月事。
她胸口的伤倒是好了很多,轻微的触碰也感觉不到疼了。腹中也松快了不少,应该是已经熬过最难熬的那几日了吧。
她正这样想着,外间珠帘轻动,一个端庄的身影款款走进来,身后又跟着红珠随侍。
她心下了然,此人定是那位照顾了她一整夜的华珍夫人,当下就要起身对她行礼。
“姑娘快快躺下,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些虚礼。”这位华珍夫人看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贵妇人,通身的柔和气质。她半躺着,端着手臂重重向下磕去,诚恳道,“多谢夫人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只是,容翠无以为报。”
“这又有什么的。”那位华珍夫人坐在床榻旁,对她笑了笑,红珠又极有眼色地在她身后塞了靠枕,她又道,“姑娘比我家小女儿还要小两岁,我见了你也心生怜惜,也不必你诚惶诚恐地报答些什么。”
她有些羞怯地垂下眼去,第一次不知如何得体地感谢这份好意,“不论如何,容翠都真心感激夫人。”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那华珍夫人又柔声道,“姑娘看着瘦弱,又独居在这深宫之中,身边定是没有贴心人照顾。那日我听太医回报,就知许多事定是无人替你上心,所以今日特地向我家老爷和殿下请了命,来帮你操办一系列事项,姑娘可莫要嫌我麻烦。”
“怎么会……”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巧道,“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那华珍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便命人将东西全都一件件抬了进来。
她在一头雾水中听着几个丫鬟给她介绍箱子里的东西,又慢慢才明白过来。原来太医那天和华珍夫人说她气血不足,又有些什么虚劳之症,兼之听了红珠的汇报后,她便去准备了一系列物件,要里里外外的将她调养一遍。
华珍夫人给她定了极为详细的规矩,每日要如何沐浴,又要吃多少种补品,听得她有些头昏脑涨。
“无妨,我也知一下子做起来,你肯定有些摸不着边际。”华珍夫人又道,话语中隐隐好像有些兴奋,“我的女儿们都已出阁,也是许久未曾体会过这种日子了。”
“殿下说你不喜被打扰,我便命红珠每日按着时辰带人前来,你可不要嫌麻烦。毕竟女儿家的身子,又是在这寒冬腊月中,若是落下了病根,反倒不美。”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左右拧不过华珍夫人,便道,“好的,一切听夫人安排。”
送走华珍夫人后,她又在床上窝了两日,这两日不见鬼魂出来,叫她也不作答。她这几日也并未再见到过解清泽,多少有些担忧鬼魂,便起身去前殿找他。
她也是出门后,才觉得宫里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几日未曾下雪,路面都被宫人们仔细地清扫了出来,一路上不少人正在忙活着,好像是要将这宫里上下装点一新。
不知是不是侍卫们已经认识她了,直至她走入殿内,也无人来拦她,解清泽好像还是老样子,在偏阁中写些什么。他身旁放着通红的炭盆,炭盆后面的门都大敞着,能看见外面的庭院和雪景。
她刚走近,解清泽便抬眸去看她,似是有些微微惊讶她的到访。
“殿下。”她低头对他行礼,又道,“殿下的身体可好些了?”
忆起那天好像在床边看到了解清泽,可心里总觉得似梦非梦,也不知解清泽是何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身体可还有异样。
倒是让她意外,盯着她看了一阵子后,解清泽很给面子地对她道,“孤已无大碍,倒是你,外头天寒,怎么突然过来了?”
“殿下,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婆婆了。”她站在偏阁的门外,一点点将袖子捞起,让他看自己胳膊上的镯子,“叫婆婆也不应,殿下,婆婆可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孤看一下。”
“可,我也不知道身上这件披风是什么毛做的,还是不要离殿下太近了。”
“无妨,你过来,外头太冷。”
“哦。”她点点头,忐忑不安地走到解清泽的长案前坐下。
“手伸出来。”
她以为解清泽要看镯子,急忙伸手递给他,但是解清泽却突然将她的手翻过来,放平,然后扣在她的腕上。
“殿,殿下?”
“你这身子,孤自认也没亏待过你,怎么能虚弱成这样?”他松开她的手,又抬头问。
“可,可我也没觉得我很虚弱……”
“那你的意思是,孤误诊?”
“不是,我也没这样说……”她局促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殿下,婆婆呢,婆婆到底如何了?”
“阿鸢比你好得多。”解清泽低下头去,一面写着什么,一面继续道,“但她是魂体,生性寒凉,应该是怕影响了你,才选择在玄玉中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