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泽闻言猛地抬头,盯着他的眼神已是变了样。
“你为何,会知我在沙漠遇险?”
他起身,走近那癫狂的国君,将他一步步逼退至角落。
“你为何,会下令以灾民饲喂妖祸?”
“你又为何,会残害亲生骨肉?”
他盯着解令止,似是早有答案,却难以言说。
“你勾结了妖魅?”鮜續zhàng擳噈至リ: y u shuwxc o
“和它们合作,令它们在沙漠里追杀我?”
他似要咬碎了后槽牙一般,眼中尚含泪,却盯着解令止一字一句道,“我当年,为了不给洛川招来祸端,四处漂泊,结果你竟和它们,勾结?”
“那帮妖邪的头目究竟是谁,如今又在何处?”
解令止步步后退,直至跌坐在王座之上,突然看着他傻笑起来。
“那群蠢货!废物!还敢吹嘘自己是多厉害的大妖,寡人白白对它们有所期待,废物!废物!”
“解清泽,你为何没有死在沙漠!”
他抓着扶手怒吼。
解清泽看着他的眼睛,说得极为干涩,“你,草菅人命,残害宗亲;骄奢淫逸,滥杀忠臣;枉为人君,枉为人子,枉为人父。”
他突然抬手,一把宝剑突然自上而下落在他手中,他握过剑柄一震出鞘,从其中拔出一把寒光锃亮的宝剑,其身颤颤,又铮鸣似龙吟。
“你用冶薇殿取乐,却不知高祖的佩剑一直悬挂在这大殿之上。”
“解清泽,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那国君面露惧色,坐在座位上不住地往后缩着,直直地盯着他手里的剑猛看。
“你不以为然,可约定本身,极为重要。”
“我当年为算那一卦,用尽气力,竟未算到,你与我完全不同。”
“可讽刺的是,你并不是第一个让我尝到悔恨之人,也不是第一个赋予我痛苦之人。”
他红着眼盯着解令止,扯开一抹惨烈的笑,“用它罚你,不算委屈。”
“解清泽,你干什么,叔祖,叔……”他还未喊完,话音戛然而止,呆呆地低下头,那把剑已经没入他的胸膛,而剑的另一端,正握在解清泽的手里。
他愣愣地抬头去看解清泽,解清泽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划过从刚才积聚起的最后一滴泪。
“叔祖,我,好痛……”他看着解清泽,没了刚刚那些癫狂,嘴唇因失血而苍白,面容因疼痛而扭曲,眼中的泪大颗大颗滚落。
万籁俱寂,解清泽定定地看他,突然发狠将剑拔出,喷涌而出的热血飞溅在他的脸上,座上的人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倒在背靠的王座之上。
帝王心脏中的血仍然在涌出,很快顺着座位流到地上。
解清泽握着那把滴血的剑转过身,眉目阴冷。
他看着底下跪倒如筛糠的众人,如往日那般,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高声对着所有跪着的大臣道:“瞿堰已死,那新立的司正呢?滚出来见我。”
底下人哆哆嗦嗦地不敢言语,又有几个人暗自推搡着,将一个穿着考究的人猛地推了出去。
解清泽看着他缓缓活动了下脖子,好让脸上的血顺畅地流下,然后才偏着头,漫不经心地往那跪着的人身前走了几步。
“你便是新的司正?”他低下头看着他冷笑,“你觉得,自己比瞿堰强?”
“瞿瞿瞿,大人,秉公为民,微臣,微臣,虽九死,不敢望其项背。”底下人语无伦次地回道。
解清泽笑了,突然又下了几级台阶,随手一挥剑,吓得台下人一个紧缩,他却只是在他肩膀的锦缎上,一点一点,抹去了剑上的血。
“孤现在交待几件事,你记好。”
“臣,臣,臣,恭请圣令。”
“拟旨,解令止昏庸无道,今废除王位,降为慎王。拟旨,废除圈田之令,着各地府县,广开粮仓,赈济灾民。拟旨,着令各地召能人异士,驱除邪魅。”
他说着说着,似是有些累了,缓缓弯下腰坐在台阶上,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拟旨。”
好半响,他都没有动静。她远远地,只看见他似是双目通红,一直停在那里。
“拟旨,储君解元臻,纯善仁孝,忧思为民,故积劳成疾,现銮驾宾天,着以国君之礼厚葬。”
“可,可,殿,殿下,”那人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磕磕绊绊道,“如今若是镇,镇灾,怕是国力空虚,无,无,力再厚葬元臻殿下以国君之礼。”
“噢,你提醒我了。”解清泽双目无神地看着一旁的台阶,空洞地笑了笑,漫不经心道,“那便把解丰野的供奉都裁撤了吧,再找些人,掘了他的坟,将那里面陪葬的金银器都融了,用以赈灾。”
“殿,殿,殿,殿下……”
“照孤说的做。”他冷冷看了那司正一眼。
那司正不敢再吭声。
“今日就这样,都散了吧。”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