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芜只见过玄女的夫君两次,两人见面,也是握着双手,玄女仰头,与他讲话,两人目光温和,情意绵绵,待分别时,手也难舍难分,桂月埋入他的怀抱,两人相拥许久,他才离开。
“我夫君是司水的小仙,近来人间大旱,他颇为忙碌,是以不能常在月宫。”
应芜点头,懵懂道:“那玄女不会寂寞么?”
桂月抱着幼兔,笑道:“如何不寂寞,思君甚急,还会传声喊他回来呢。”
“回来…”
回来要做什么?应芜耳朵发烫,低头以手缴着布料,桂月笑道:“阿芜懂男女之事?”
应芜尴尬点头,她垂头道:“不瞒玄女…夜长梦多,总是想着那事,已经…已经影响了练功。”
桂月怪道:“阿芜亦是龙族么?”
“有些渊源。”应芜小声道,“我与师尊都是水灵根,我不会化形成龙,但…”
桂月点头,“怪不得。无需忧心,常想那些也无妨。我这处有些舒缓的法子,阿芜来,我教与你。”
应芜脸颊通红地凑过去,桂月打开玉匣,里面竟然放着几根玉制的男根,桂月托腮道:“你年龄尚幼,先送你一枚适中的。”
应芜红着脸接过匣子,桂月又道:“别怕,此物并未有人用过,放入体内会自行挪动。”
应芜哪敢说话,桂月又说:“肉身的愉悦,终究不是极乐,若是神交,只需闭目沉思,将心中欲念快快化解便好。不过此事确实棘手…”
应芜都没敢问为何棘手,她羞得头晕,差点昏过去,桂月还笑着说她面皮太薄,应芜羞极了,将那玉匣和神交心法塞进衣襟里,好几日都没张口说话。
与桂月一同,应芜也渐渐放下了羞怯,两人如同闺中好友一般畅谈情爱性事,应芜的羞耻心也淡了,等分别时刻,两人望着彼此,都有些不舍。
“月宫孤寒,只有桂月与这些玉兔作伴。”桂月垂泪道,“没想尊者有此佳徒,桂月爱极,倘若尊者无事,何不让阿芜多留一段时日?”
褚绥负手笑道:“玄女说笑了,阿芜是本尊的徒儿,徒儿岂能外借?”
“尊者好狠的心!将人送来,又狠心夺走!”
桂月揩拭眼泪,应芜也默默垂泪,拉着她的袖子唤她“姐姐”,褚绥一笑:“倒显得本尊棒打鸳鸯。不过仍是不行,阿芜该回南山了。”
应芜不能不听师尊的话,她走过去,躲在褚绥身后抹眼泪,桂月责怪道:“阿芜潜心向学,又如此聪慧,早一日晚一日又如何?”
“不可。”褚绥垂头轻笑,“练功事小,分别事大。本尊亦爱此徒,心里惦念,不可借于人。”
缘是他也想徒儿了,才赶紧将人抓回去。
听他这么说,应芜心中大震,她耳垂发烫,眷恋地望着他,褚绥伸手揉揉她的发顶,低声道:“好似圆润了些…”
应芜抱着怀里的点心不敢说话。
桂月叹气,与他道:“尊者,可否借一步说?”
褚绥跟着她,嘴里还道:“便是私下请求,予吾好处,亦不可。”
“行行行…尊者真是宠爱徒儿,怪不得仙门皆传您偏心本门弟子…”
等到了应芜听不到的地方,桂月才停下脚步,正色道:“尊者…恐怕,要生变故,尊者倘若没有纳下阿芜的心思,还是要与她保持半身距离。尊者门下心法乃是至静法门,与桂月所处的合欢宗门大不相同…治好阿芜,也需您配合。”
褚绥负手道:“治好?我这徒儿,害了什么病?”
桂月叹息,“还请尊者伸手。”
褚绥抬起右掌,在他小指根部,竟然捆着一圈红绳,桂月道:“您的红线,自桂月见您便是如此,但不过一端…”
“玄女还查过本尊的姻缘线,这是何意?”
桂月睨他一眼,只觉得他根本不懂情爱,怎会不让女子受苦。那时思慕他,自然会好奇对方的姻缘,从五千年前,褚绥的手上便有这根线,桂月却始终找不到另一端是谁,等她不再惦记他,便将这件事忘了。
桂月看向应芜,这红线绵延,那一端,竟然系在应芜小指,桂月道:“尊者…您可明白?合欢宗门不忌惮纲常伦理,但仙门上下对我宗也是鄙夷的,更何况玉清尊者门下本就推崇静心法诀,却出了这种事…他们定不会让阿芜好受的。”
褚绥终于端正神色,他望着手上的红绳,想了片刻,还是道:“本尊无法对她冷语相向,不过少年思慕,日后自会有缘疏解,即便无法疏解,应芜识得大体,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倘若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纳她也无妨。”
桂月一时怔在原地,但一想到褚绥首徒、那位最初的三界共主因与徒儿相爱堕入魔道的传说,又觉得褚绥是怕了,怕因为这师徒姻缘又害死一个徒儿。
“可…尊者,您…您并不动情,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褚绥叹气,轻声道:“十万寿数,早就心如止水,便是让吾动情,这潭枯水,也泛不起涟漪了。”
桂月以前总觉得褚绥铁面无私,胸怀天下,从未想过他竟然是杯弓蛇影,惧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