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又被拦下了,可是我实在没钱了,就跟他们保证回去就找我妈要,让他们缓我一天,可是他们不行,还把我打了一顿,刚好我有颗牙松了,还直接被打掉了。”
“我疼得哇哇大哭,他们还围着取笑我,这个时候,哥哥来了。”
“就像电视剧里救美的英雄,他帮了我,打跑了那几个坏小孩儿,还把我送回了家,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就住在对门。”
“后来我天天去找他,他也乐意我跟着,就这么一直上完了小学,初中,高中,再后来他上了大学……”
说到这儿,夏溪竹突然顿住了。
“然后呢?”男人问道。
“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
“很突然吗?”男人问道。
“对。”夏溪竹叹了口气, 眼中闪过几丝怅然,“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找他,可是他却突然搬家了, 他的号码和父母的号码都成了空号, 所有的社交帐号也都注销了。”
说到这儿, 夏溪竹苦笑了一下,“我曾以为我们的关系坚不可摧, 可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断了。”
“后来你又找过他吗?”
“找过。”夏溪竹说着转过头去, 看不远处飞舞的蝴蝶, “可是我找不到他。”
“那你后来知道原因了吗?”男人继续问道。
夏溪竹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按部就班地上学毕业工作,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他, 我写过好多信,寄给他大学的室友,希望如果有一天他们谁见到了他, 可以替我转交给他,也不知道他收到了吗?”
“肯定……收到了。”男人的声音低低缓缓, 只是仔细听, 却有些湿了。
“再后来呢?”男人继续问道。
“再后来……”说到这儿,夏溪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茫然, 他抬手挠了挠头顶竖起的那一绺头髮,突然不再说话。
好半天才自言自语地疑惑道:“咦?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我替你说吧。”男人说着, 将头抬起,这一次终于将整张脸露了出来。
“你……”夏溪竹看着他的脸, 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抬手指着他, 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却又说不出,只是不断地,“你……你……”
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说的话。
“3月20日那天,你又拿了一封信想去寄给他的大学室友,然而刚出邮局,就被一辆迎面而来地轿车给撞倒在地,车主不仅没有停下来报警,反而立刻调转车头,在你的身上又碾了一遍,你当场死亡。”
夏溪竹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抬手指着自己,语气中透着僵硬,“你的意思是……我死了?”
“是。”男人看着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示着他内心的的不平静,“你早就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监控录像,画面中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刚准备过马路,就见一辆汽车直直衝到了他的身上。
伴随着的还有“呲拉”一声巨响,年轻男子瞬间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场上响起一条新闻播报声。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下面插播一条新闻,今日市区xx邮局外发生了一起极其恶性的交通事故,x某驾驶私家车在受害人出来时故意撞向他,并在受害人被撞倒后反覆碾压后肇事逃逸,目前凶手正在追捕中,据猜测,应该是一起蓄意杀人案,不排除报復的可能性……”
“啊!”夏溪竹看到这里,猛地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嘶叫了一声。
破碎的画面一点点在脑海中涌现,剧烈的撞击,渗透进骨髓的疼痛。
是的,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他所坐的石头旁生长的野草缓缓向旁边移动,那块石头也终于显露出了原貌。
那哪里是一块石头,那是一块碑,墓碑。
仔细看还会发现墓碑上贴着照片的地方,正是夏溪竹。
他正坐在自己的墓碑上。
镜头拉近,缓缓切到了他的脸上,只见他的额头冷汗直流,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抬起的眼睛里一半是泪,一半是刺目的红。
他抬头看向男人,盯着他望了许久,突然很轻很轻地叫了声,“哥哥?”
就像是初生的动物,懵懂天真而又无措,只是下意识地起身向他靠近。
然而他刚走了几步,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他罩住。
明明找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然而他之间却仿佛横亘着银河,怎么也迈不过。
“这是什么?让我出去!让我出去!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四年零四十八天,我找了你四年!我找了你这么久!”夏溪竹焦急地拍着面前看不见的玻璃。
男人抬步走了过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抬起手来,一点点沿着看不见的玻璃,覆上他的手指。
两人的手掌好像真得碰在了一起,只是中间始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缝隙。
“对不起。”男人说道。
夏溪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只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