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我坐在班主任的办公室低着头在那承受他的谴责。
“你这点成绩对得起你去世的母亲吗?啊?”
“你母亲在天上愿意看到你这么堕落吗?”
这次模考我考的很差。不得不承认母亲的离开对我打击不小,但并非是剥夺了我的知识,只不过我没了心思。所以模考上我凭感
觉蒙了所有的选择题,直接交卷。
我以为特权可以维持得久一点,但是好像现在就结束了。
老班的教育还在继续,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知道,只要我一直这样,他终究会心软。
“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好好学习,好好答试卷。我知道你心里压力大,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啊?高三啊边忆,你现在高三,你这是最
大的战斗——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已经说了快半个小时,我本以为该结束了,没想到他似乎又说到了戳自己的点上,语气又慢慢激烈起来。
“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就隔壁职校的那个混小子,你跟谁做朋友不好,你跟他玩什么?有什么好玩的?”
“说够了吗?”
不是我。下午的光照在已经陪伴了我一周的边城身上,逆光而来的他显得有点好看。像天使。他在班主任面前站定,一身正装的他让人无法忽视他周身的气场。霸道又温和。
“作为班主任,首先关心的应该是学生的心理健康,而非卷子上的成绩。”
“高三不仅仅是孩子们的战斗,还有你们老师的战斗。作为陪伴他们的良师更应该是益友的存在。可你明显不够格。”
“你是哪位?”班主任站起身打量面前的边城,看他的脸似乎近二十五六,可他自身的气场似乎又可以把他的年纪再往高处拽一些。
“边忆的监护人。”他坚定又张扬。
我感觉到了,鼻酸到眼泪溢满眼眶的那种感觉,我感觉到了。
他笑看着我,仿佛刚才那据理力争的厉色模样从不曾发生,“回家。”他伸出手来,可我……可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等到揽着我走到办公室门边,他停下步子,微微侧身冲后方的班主任道出最后一番话。
“她有自己的交友权利,比起你口中的混小子,似乎随意评价他人的老师更混一些。”
“等一下。”我在楼梯口突然停步,因为已经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泪水。“不要转身。”我急声制止。“……求求你。”
本还打算强行转身的边城听到这样的哭腔,实在不忍再拒绝她。
“边忆,你还有我。”
“我是你的监护人,是你的家长。受了委屈就应该跟我告状——这是对的。”
“但我是错的。”就算这些是对的,可我的存在本身好像就是错的。我的任何行径,都有意无意地偏向“不正常”。我和他们不一样,所以好像总是会这样孤独。